“景行!”
突然傳來的女聲,讓蘇以安一愣,她忙背過身去用手背快速抹幹淨臉上的淚痕。顧景行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將蘇以安擋在身後,看向慌慌張張跑上來的宋驚雨,薄唇輕輕開啟,“宋小姐怎麼會來這?”
顧景行的眼神很冷,像是寒冰,刺得宋驚雨遍體生涼。
這麼多年,顧景行對誰都是一副拒之千裏的高冷模樣,她也認命了,以為他天性如此,可其實不是,他也會笑,也可以很溫柔,甚至很溫暖。
他並不是一個沒有溫度的人,隻不過他所有的好,都統統給了這個拋棄過他的女人。
想到這,宋驚雨原本涼透的心,瞬間又被一把火給點燃了。
她絕對不能允許自己辛苦守候這麼多年的人,就這樣被別人搶走,絕對不允許!
“景行,你是真的還愛她嗎?”宋驚雨一步步逼近顧景行,她心中無限哀戚,又無限憤怒,她甚至有個衝動,恨不得將那個躲在顧景行身後的女人拽出來,從這天台上推下去,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是顧景行卻像是一座雄偉巍峨的山,擋在她的跟前,保護著她,他看著宋驚雨的眼中滿是陌生冰冷的氣息,語氣已經極為不悅,“請宋小姐離開。”
“到底該離開的是誰,景行不妨等看過照片再做決斷。”宋驚雨說話間,已經遞上了一個淡黃色的信封。
顧景行並未伸手接,隻是冷冷地看著宋驚雨。
而原本躲在顧景行身後的蘇以安,心卻開始劇烈地跳了起來,她微微上前了一步,麵對著宋驚雨,輕聲問道:“宋小姐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蘇以安,你如果當真問心無愧,那麼你敢不敢接過我手裏的信封,親手打開,將裏麵的照片,一張張遞到景行跟前給他看。你,敢不敢?”宋驚雨咄咄逼人地道。她已經能夠預見顧景行看見那些照片會是怎樣的精彩表情了,當然,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看到蘇以安如何艱難地去解釋。
蘇以安猜不透這淡黃色信封當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不過,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發快了,捎帶著耳後根都火熱了起來,但是她還是勇敢地麵對著宋驚雨,沉聲道:“我當然敢。”
“以安……”顧景行將蘇以安軟軟的小手握在自己寬厚的掌心裏,能夠感覺到小手已經有些汗津津,他看向宋驚雨的眼神頃刻間變得陰沉,抬手就將宋驚雨手裏的信封打到地上,冷聲喝斥道:“宋驚雨你如果還想著在我心裏留下一點點好的回憶,就立馬給我滾遠點!”
“我……滾遠點?景行,你讓我……滾遠點?”宋驚雨滿臉的不可置信,雙眼變得血紅,她立馬不管不顧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信封,將裏麵的照片全部拿出來,攤開,一張張遞到顧景行跟前,激動的腔調裏帶著意圖毀滅一切的渴望,“你看看,你看看你一直如珠如寶對待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她下賤得就跟……”
“啪!”
顧景行用力一耳光甩在宋驚雨臉上,隨後拉過蘇以安的手就快步就走。
他步子邁得很急,每一步都像是金戈鐵馬一般沉重。
兩人就以這樣的步伐快步行走了約莫十分鍾,直到走到了漢陽江口,冷風颼颼的吹動著,兩人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顫,顧景行這才停了下來。他放開蘇以安的手,麵對著漢陽江,像是詢問風景般漫不經心地問道:“關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蘇以安心頭一陣苦澀。
方才的照片,每一張她都看得相當清楚,以顧景行的眼力,必定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才是。所以,他才會那樣大發雷霆,甚至出手打了宋驚雨。此刻,他是來跟自己要一個解釋的嗎?
可是,她該怎麼解釋?
“顧醫生,你可以拒絕專訪。”沉默許久,蘇以安輕聲道。
她已經決定了,不再心存僥幸,不再心懷眷戀,也許這份工作對於她來說,就跟這個叫做顧景行的男人一樣,都是不屬於她的。
倘若她強行靠近,想要擁有,就隻會精疲力盡,隻會陷入深淵。
“怎麼,你又要做逃兵了嗎?”顧景行的聲音裏帶著一抹強顏歡笑,也帶著萬丈悲涼,“以安,不過是幾張破照片而已,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那照片上的人你應該看清楚了吧,照片上的人在做什麼,你應該也看清楚了吧?”蘇以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景行,隻要從他臉上看到一絲鄙夷,她就會立即跑開,跑得遠遠的,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回來C城。
可是顧景行的臉上卻隻有閑雲野鶴般的閑適,他目光望著漢陽江對麵的青山,就仿佛在與蘇以安指點大好風光,“以安,C城這些年經濟高度發展,隻可惜工業化的飛躍總是伴隨著環境的惡化,所以我才想帶你去玫瑰苑看房子,那兒依山傍水,還有百畝花田。玫瑰花可是嬌貴得很,環境要是不好根本就不可能成活,所以玫瑰苑的空氣質量肯定是能夠保證的。估計,就跟我們眼下看到的青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