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匠府邸不知比縣尉府大了多少,總之轉一圈要好些時間。
實在太大,連夢蝶與夢婉兒也是各自分了院落。大匠府分三院,外院最大,供仆從居住。內院中心有座大殿,為辦公之用,四周假山、湖泊、花園樹林應有盡有。居住一些家將。
最深處的核心院中有五個院落,原本想讓周倉等人搬進去,眾人卻是死活不肯。說什麼主仆有別,老實說關羽一直將大家當做朋友、兄弟。
作為大臣,守衛很重要,朝廷也很人性化的送來50名士兵作為家將,由於將作大匠不是武職,是以家將上限也是一百。對此說法關羽嗤之以鼻,估計袁家單單洛陽府中的家將就超五百了。
大匠有一副手,官職為少匠,身高七尺,留短胡須,長發盤起用黃巾包裹,一身粗布白袍,看起來還算精神,隻是眉間時常浮現不自信。
關羽與他坐在大廳,“汝叫何名?”
“屬下馬鈞。”
臥槽!關羽眉頭一挑,莫非終於讓自己遇到牛人了!豁然起身,目光炯炯,“先生可是扶風馬鈞,字德衡?!”不過看其樣貌比自己還小,有點兒不敢確定。
見關羽站起,又聽叫自己先生,張鈞嚇的一個哆嗦,關羽大名他可是知道的,文學地位等同大儒,連忙行禮,遲疑道:“屬下馬鈞,確實是扶風人。”
聞言關羽大喜,果然是那個改進織綾車、諸葛連弩不僅如此。在洛陽時,還發明了排灌水車,名叫“翻車”,它利用人力可以將水由低處提到高處。還研究製造出指南車,改進了攻城用的發石車。他製造的“水轉百戲”以水為動力,以機械木輪為傳動裝置,使木偶可以自動表演,構思十分巧妙。
“哈哈哈,好好好,德衡,你怎麼會在這兒?”
見關羽語氣隨和,馬鈞暗鬆口氣,同時心中頗為吃驚,此時他雖薄有名聲,卻隻聞於鄉野。雖然心中疑惑關羽從何得知,但他想回問關羽,目前還不夠格,低著頭老實回道:“屬下原為博士,會些奇巧淫技封了個少匠。”說完馬鈞忽覺不對,漲紅著臉,想要改口。
關羽罷手,“無妨,隻是連你也覺得隻是些奇巧淫技嗎?”
聽此詢問,馬鈞頭低的更深,他自小喜歡擺弄木塊拚湊玩物,造些家具,開蒙念書後也不曾片刻放棄,村中不少長輩俱是嫌他不務正業,勸他專心念書,將來好出人頭地。他心中不以為然,偏又生性木納,不善辯駁,能堅持至今,平日裏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
見馬鈞不語,關羽便是明白了,在“以農為本”的古代社會,手工藝人在這些士大夫眼裏,自然是“舍本逐末”的寄生蟲。隨著時代的發展,則產生了各行各業。他們中的技藝精絕者以此為業,稱之為匠。他們靠自己的能力養家,這些人本該獲得社會極大之尊重的。然而在中國古代恰恰相反,匠人地位很低。史記記載秦始皇陵墓修好後,能工巧匠都被關在裏麵活活埋掉,並無基本的人生權利。其實,這不奇怪啊,原因正是因為在傳統社會裏,隻有讀書做官這一條路被政府重視。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這幾千年的時間裏,即使你是大富翁也是沒有地位的,更何況是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