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安。”
冰涼的圍巾依舊將她包裹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雲原會在冬季下雪,不過雪基本隻是零碎地飄著,在屋頂或樹叢中鋪出白皚皚的淺淺一層,地上是很難累積起來的。
那個時候她就站在育龍高中二樓的走廊上看著雪。很冷,她縮著脖子,但還是很癡迷地看著天地之間飄渺的白色碎片——
司雲安的教室在三樓,不知為什麼他會特地走到二樓來,似乎隻是來和她見麵。
“啊。”她輕輕地發出一個短音作為問候。
司雲安也沒有回應什麼,隻是把他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然後帶著還沒散去的餘溫,再把圍巾纏在江泠脖子上。
圍巾對她來說太大了,饒了兩圈之後還剩餘著一大截垂下來。
“嗯?”她很不解對方為什麼忽然想把自己纏成一個球。
“送給你的。過期的元旦禮物。”
那個時候大家剛剛放完三天的元旦假期回來,正好趕上這一場雪,公立學校的孩子們又歡呼著繼續放假,私立的學校們互相監視著誰也不肯放雪假——
“但……我沒什麼好送你的。”她尷尬地回應。
“不用。”司雲安也難得露出笑意,對她略微點頭後就離開。
……
——不過,第一次見到司雲安是什麼時候呢?
似乎是在高一上學期的時候,她被叫去三樓的教師辦公室抱一疊剛印刷好的資料,經過緊急出口側門的時候,看見虛掩著的門內隱約是坐著一個人。
她的注意力一向都會集中在大家不會注意到的偏僻細節上。
她雙手抱緊了資料,提了提膽子用腳輕輕一推虛掩的門——坐在樓梯台階上的男生緩緩抬起頭來,無神的雙眼很不滿地看著她——
她堅信一開始的時候,司雲安是不喜歡她的,與不喜歡其餘人一樣。
對視很久,她才努力地從喉嚨裏憋出一句話:“已經上課了。”
像我這樣得了特赦來抱資料的可以無視上課鈴這回事,但像你這樣明擺著不想上課的下場不會很美妙吧?
“我知道。”他含糊地應一聲,視線瞥向別處。
“那……我走了。”她想不出有別的什麼話可以說,隻能這麼說一聲算作告辭。
第一次見麵並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即使後來刻意地回憶,他的麵貌也極為模糊——似乎真的有那麼一種人,長得太過於順心太過於平和,以至於無法在記憶中留下深刻的特征——
後來又在一些偏僻的角落裏看見他,原本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麼印象,但再看到他的臉時又立刻能想起來這個人自己前不久見過。她隻是發出微弱的聲音算作打招呼,對方竟然也能注意到她,一開始並沒有多大反應,後來也會應一聲作為回複。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見到他都會和他打招呼。實際上她就算是遇見真正認識的同學,也會在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中互相經過。
後來她回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某種類似【頻率】的東西。你和他的頻率一樣,就能夠接收到信息,也就格外地能注意到對方的存在,不管身邊有多少擁擠的人群匆匆經過,都能夠一眼看到他在某個地方——
似乎對方也能夠很快地看到她,這讓一向存在感負值的江泠有些莫名的欣喜。
後來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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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江:心好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