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十來個按捺不住的鄉民,就結著隊,往洞天而來。
周通賺了錢、賺了大錢;在家門口賺了錢,不是****運,是正經的從地裏長出來的東西,賣得了錢;是可以複製的,大家都可以種的。
他能種,為什麼我們不能種?
所有人心裏想著,血越來越熱,心底一把火燒得越來越旺,到了最後,隻有一個想法:我們也要種葡萄,也要賺大錢!
隨著洞天越來越近,似乎無數金錢也快要進了口袋,腳下的步子,也愈發的快了;在夜空下,黑暗裏,在鴉叫聲裏,在夜梟的嗚咽裏,一個個的,悄無聲息,如鬼影子一般,進了洞天。
就如那進村的鬼-子。
所有人,經過那一大畝一大畝的葡萄林,眼是綠的、臉是紅的,眼底的熊熊火光,再也遮掩不住,腳下的步伐,也從快步的走,變成了跑——一個個都似被魔障了一般。
“哎呀——你們都是幹什麼的?”周素珍被這鴉鴉的一群人,給嚇了一跳,連退後兩步,這才有心思打量瞧看。
她借著慘淡的星光,勉強看清來人,看到熟悉的麵孔,拍著胸脯,叫道:“昌八子,怎麼是你們!走夜路不帶聲,要嚇死人啊!”
眾人被周素珍這麼一喝,也回轉身來,衝頭的熱血稍去,問道:“周易呢?”
“我們想問問,那葡萄我們能不能種不種?”有人高聲道。
也有人頗不客氣的道:“周通能種,我們怎麼就不能種了?!把周易那小子叫出來!”這人紅著臉,顯然喝了些酒,大叫大嚷,生怕別人不曉得他有多厲害。
周素珍聽得這人醉話,差點氣笑了。
她懶得跟醉鬼計較,沒好氣道:“我們家周易,今天有事,正好出去了。你們要找他,過兩天再來吧。”
充滿的期望與熱血,被周素珍這一句話給拍醒了。
有人不樂意了,懷疑的對著周易那亮堂的房屋,叫嚷道:“周易,我是你七伯伯!你小子在幹嘛呢?看看這些叔叔伯伯來了,也不出來露個頭。”
其他人見此,也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癲,看著周家燈火輝煌的樣子,一個個都叫嚷了起來。
“這個王八羔子,難道周通能種,我們就種不得?”
“自己發財,也不想著帶帶相親!”
“我小時候還抱過他嘞!沒想到周大海家裏養了這麼個白眼狼!”
“這樣的人,賺再多錢有什麼用?有了錢,就不認這些伯伯了——?!”說是伯伯,倒沒見得什麼血脈關係,平日裏,也就是打個招呼而已。
……
滿肚子的酸氣,借著半杯酒意,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全都吐露了出來;其中醜樣,全被冷眼旁觀的周素珍照進了眼底。
有人見著屋子裏燈光火耀的,還隱隱聽見電視機的聲音,帶著三分酒意和滿腔怒火,氣勢衝衝的闖進周易家裏,直待興師問罪!
黑湧湧一群人,鞋也不脫,帶著滿鞋子的泥土塊,理直氣壯的往周家闖,直接闖到二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