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鎮,洞天,這一年的變化,雖不說抵過去十年,但突如其來的大量遊客,卻將清山鎮的一切固有的東西都開始打破。
清山鎮,由原本一個不起眼的山鄉小鎮,逐漸變化成一個依托於洞天葡萄為基礎的大力發展旅遊業的新型鄉鎮。
與此同時,很多東西,在鄉人能感受到的、或者感受不到的地方,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變化。
魚伯,清山鎮的人都這麼叫一個老翁。
老翁並不是清山鎮本地人。
他是幾十年前,八十年代從外地過來的。
當時候說著一口粵語腔調,讓人懷疑他是從廣東深圳甚至更南麵的某些地方過來的。
那樣的地方,在當時候,是發達地區,是改革的前沿,在鄉民的眼中,是渴望而欲及的地方,幾乎滿地財富。
那樣地方的人,怎麼會跑到這樣一個保守而偏僻落後的窮山村來呢?
沒有人想得清楚。
有人猜測這人是不是犯了什麼事,跑這山溝溝裏避罪來了。因為這樣的猜測,甚至有保守的鄉民,為此跑到公安部門去報案,結果還鬧出老大一個笑話。
幾十年的時間,魚伯幾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鄉鎮。
開始的時候,他喜歡的是這個鄉鎮的青山綠水。
後來,他又喜歡上了這裏的人情豐厚,即便有這樣那樣的不適應,也不忍離去。
這一待,就是幾十年。
他也從一個說著帶著粵語口音的普通話的外地人,逐漸成了清山鎮的一部分。
他在這裏,有了房、有了地,有了自己的根基,也有了婆娘。
不對,他那婆娘也是他從外麵帶回來的。看起來靚麗多情,就是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樣貌;即便如此,********的身材,如雪一樣白皙細嫩的肌膚,也讓鎮上不少男人心生“覬覦”。
當然,也就“覬覦”而已。
魚伯從外麵帶了一些錢過來,在當地買了塊地,又建了棟土木屋;屋前挖了眼池塘,專門放養魚龜一類,還養了些蓮藕;屋前屋後,全都是各種花草,最多的,要數繡球花。
每到夏日,滿滿的一地圓球球的白色、粉色、淡藍色、紫色、橙紅色的各色大大小小的花球兒,將整個房屋、整個池塘、整個人都簇擁在其中。
周易小學上下學的時候,總是路過他們門前那條小徑,總被那滿園的花兒耀花了眼。
也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也喜歡在家裏養兩盆花兒、養幾尾小魚兒看顧著。
魚伯喜歡釣魚,幾乎****都釣魚。他從不在自家池塘釣,總是在周邊山水轉悠著,轉到連當地人都尋常不去的偏僻地方,一個人悠遊自在,而且總是收獲頗多,也喜歡與人分享。
當然,他也是個喜歡吃魚蝦的人,也並不總是分享的。有好東西,自然要先就著自個兒。
眼見著周圍河溪盡惡、魚蝦絕跡,難得的有一日,他發現山裏麵的一個小溝渠裏,在一次大雨之後,衝出無數的兩個指節長短的青色小蝦,讓他欣喜若狂,當即拿了架勢,撈了整整一大碗青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