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災變(廿九)(1 / 1)

張長弓緩緩搖頭道:“記不得了,這幾日腦子都亂成一鍋粥了,什麼事情都是剛剛過去就忘得一幹二淨,估計也過去得十來日了吧?”

“十來日?”吳長號反複念叨著這幾個字,突地又問道:“是不是初九那日?”

張長弓聽他提醒,一拍腦門子道:“正是,正是,就是初九那日。”

吳長號心中暗暗吃驚,那日夜裏,也正是吳老漢暴斃的時日,這麼說來,田寡婦與吳老漢是同一天死的,要麼是那邪物先咬死了他們中的其中一個,然後再襲擊另一個,要麼就是,邪物根本不止一隻?一想到這,吳長號已是有些坐不住了。

張長弓瞧他麵色發青,有些奇怪,隻道他是害怕了,當下也不再開口說話。

吳長號見他不語,瞧著自己的眼神奇怪,知道他對自己起了誤解,隨之笑道:“張老弟,老哥哥隻是想起另一件事,與你這件事一模一樣,而且幾人的死亡時間都是在同一天,所以想得走神,倒並非害怕。”當即將吳老漢的事也與張長弓說了一遍,甚至連後邊所發生的事情都全不落掉的一並說了出來。

張長弓聽罷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趕至吳長號身前,雙手緊握住吳長號的手急聲催道:“我的老哥哥哎,此地不可久留了,還是趕快收拾收拾,和我一起逃命去吧!”

吳長號歎了一聲,道:“其中的利害關係老哥哥我都知道,隻是就算要逃,能逃到哪去?”

張長弓急道:“再不逃就晚了,咱村也是這樣,自田寡婦出事後,就連接出事不斷,死得人是越來越多,滿山道裏都是屍首,埋都來不及,如今是各自逃命,能逃多遠算多遠。”

吳長號淡然道:“能逃麼?”他眼睛往外邊偏房掃了一眼,道:“那房裏還待著個石崗村的後生,也是逃難來的,想來他們的情勢也已是與咱們一樣,石崗村位置比咱們都靠外,若咱們要逃,那是咱們外逃的必經之路,他們尚且如此,我們又能往哪逃?”

張長弓聞言目瞪口呆,沉默半響,隻得鬆開緊握吳長號的雙手,緩緩一步一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長歎一聲,頹然坐下,將頭伏在自己雙手心中,久久不語一聲。

他埋頭半響,突又抬起頭來咬牙切齒道:“走正道不行,咱翻山越嶺,從野道出去!”

吳長號搖了搖頭,道:“目前得知已是好幾個村落都出事了,你敢保證這方圓百裏之內,別的村就沒出事?何況走野道更凶險,你知道那些凶物藏在哪裏?若是冒然犯險,豈不是白白把自身送到它們口中?”

張長弓又是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打起轉來,他知道吳長號所說都是正理,可縮在此地,也一樣是等死,何不如搏上一搏,興許還能逃得出去?

吳長號哪知他心中所想,隻道他被自己說動了,便自顧言道:“你來說說,你那兒子身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