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號對著旁人一努嘴,早有兩人各提著一桶水快步奔上前去,嘩啦兩聲中,兩大桶的冰寒冷水悉數倒在那年輕人身上,此時正值寒冬季節,天氣本就寒冷異常,再加如此冰水澆頭淋身,想不清醒過來都難。
那年輕人猛地打了一寒顫,眯縫著眼醒了過來,全身濕透,冷得是連連打顫,渾身那是白汽直冒,卻是一臉迷茫,想要動彈,才發覺自身已被牢牢捆住了。
吳長號喝道:“你這外鄉人,從哪而來?姓甚名誰?來到此地究竟意欲何為?”他這些文縐縐的審問套詞都是從鎮裏看的戲台上學來的,那些戲子審問人的時候就是這麼個說法。
那青年人直到此時,還弄不清楚自身的狀況,猛力甩了甩頭,水珠四濺,他嗬出一口白汽,半響才似有所悟的道:“我?”眼神望向吳長號,似在求證,你是在問我嗎?
吳長號猛一拍椅子扶手,喝道:“老夫問的就是你,你要如實答來,否則還有你好果子吃。”
青年人直到此時頭腦才反應過來,敢情自己被人當做賊了,不由苦笑幾聲,道:“老爺子,晚輩也不過一路客而已,昨夜路經貴村,實在是冷得難受,就喝酒禦寒,這一覺起來,也不知道到底哪得罪你們了,被你們捆著如此折磨?”
吳長號呔的一聲大喝,怒道:“現在是老夫問你,不是你問老夫,你想少受些罪,還得老老實實回答老夫的問題!”
青年人試著動了動手腕,這些鄉民捆人的手法的確要緊,絲毫動彈不得,當下隻得苦笑道:“老爺子,這就是你們山裏人的待客之道?不就一個無辜的路人麼,至於用得著像審賊一般麼?你們那麼多人,我才一人,怎麼跑也跑不了吧?不如把我放下,生堆火起來讓晚輩取取暖,咱們想拉家常一般,慢慢聊天,豈不比現在這種問話方式要舒服得多?晚輩保證,隻要有火烤,有酒喝,晚輩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
吳長號一聽,心裏有些樂道:“好家夥,都這光景了,還要討價還價?”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冷聲道:“不急,隻要你說得清清楚楚,老夫自會放你下來,當然,這要取決於你話裏的真假了,若不然……。”
他話沒說完,已見那青年麵色大變,朝自己這方連聲大喊道:“別動,別動,別動……”
吳長號嚇了一跳,自己話裏沒什麼不妥啊,不知他為何竟有如此大的反應,連叫自己不動?正要說話,已聽那青年又是喊道:“我說你們兩人,莫要亂動,那家夥可亂動不得,要出人命的。”麵上已是煞白一片。
吳長號不明所以,循著他的目光往後一瞧,隻見身後吳老三與石柱子兩人正在擺弄著那兩支鐵家夥,那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自己,這一瞧簡直是嚇了一大跳,他雖然也不知道那兩鐵家夥究竟是何玩意,但瞧著青年的神色,也必知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
當下趕忙站了起來,衝著兩人罵道:“快放下,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