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號說到此處,覺得有些喉幹舌燥,便拾起一個破碗,舀出些酒水,喝了一口,舔了舔唇,才又道:“就在要挖通地麵之時,我爺爺又改了主意,他說此處雖然偏僻,但畢竟周圍還是有些村莊的,而吳家所在,正是這些村子外通的必經之道,平日裏也常有人路過,若是在地麵上大張旗鼓的大興土木工程,馬車往返不絕,難免讓人生疑,若是捅到官府那,大夥兒必定吃不了兜著走,弄不好得人人丟了性命。聽他這麼一說,大夥兒也覺得有理,當下停住了手,商議一番,便決定改道,不從墳場上過了,而是直接在地底繼續挖條馬道,直通村落,原先那盜洞口便被封住不用了。”
聽到這裏,老者與任非凡同時“啊”了一聲,任非凡恍然道:“怪不得那條馬道並無出口,原先想著是被挖道的人事後封住了,原來真相如此,並非封口,而是改道了。”
老者靜想片刻,道:“老夫當時發現這盜洞的時候,還覺得奇怪,若是那條盜洞能通馬車,怎麼地麵上卻無馬道,可若說不是通車的洞道,為何又要挖掘得如此之寬,直到那日和這位小哥無意中開啟那座墓門,發現裏邊有馬車殘骸,終於確信是通車的馬道,可當時又是想不通,難道是將馬車拆散了運到裏邊才拚裝起來的?可為何要多此一舉?”言罷哈哈笑了起來,道:“原來是另有出口。”
任非凡卻搖著頭道:“不對,不對,若說另有出口,那日咱們從墓門一直往回走,一直走到無路可走,也沒見到有什麼岔口啊?”
吳長號微微一笑,捋須道:“這就是後來的事情了,容老朽慢慢說下去你們就會明白。”他又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才道:“主意一定,我爺爺便將村人分為兩撥,一撥從村落也是現在的祠堂位置開始往墳場盜洞那方挖掘,另一撥從盜洞往村落挖,雖說人多勢眾,也就幾裏地的距離,但其中要穿山跨水而過,而且動靜要小,盡量不能讓外人發覺我們村裏有什麼異樣,這一挖,卻也挖了整整半年有餘,著實辛苦萬分。”吳長號嗬嗬笑著,道:“辛苦雖然辛苦,但大夥兒一想到發財在即,幹勁那叫一個高,我小小年紀,也天天提著一泥箕,跟在大人們的後頭,賣力的搬運土石,隻盼早日能夠完工,又能和小夥伴們舒舒服服的玩耍了,至於發不發財,倒不是我那個年紀應該考慮的事情。”
任非凡嘴中嘖嘖連聲,讚道:“這個工程很浩大,你們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完工了,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拋開別的因素,單是地下挖洞這點,當敬你們一大口。”說著舉碗咕嚕嚕又是幾大口酒下了肚。
老者問道:“既然洞道挖通了,下來接著就是入墓了吧?”
吳長號點點頭,但又立馬搖了搖頭,應道:“沒那麼快,單是準備工作,就廢了好幾年的工夫。主要是這墓室著實太大,超出所有人的想像之外,那群外來的高手估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地下墓室,有些吃不準,沒把握,所以準備工作一拖再拖,方案定了一個又一個,一直拖到三年之後,這才決定下來,要趕在年終入冬前入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