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號拾起一段殘木,丟進火中,引得火星四濺,待塵灰散盡這才道:“爺爺根據八卦之意,這巽代表著風,坎象征著水,巽道是弩,坎道為毒,綜前所悟,那麼另六道門所對應著的也必是及其厲害的機關暗器,入內必死無疑,不能輕易嚐試,可若不進入,又怎能猜對誰是生門誰為死門?若是一一猜測排除,又過太費時辰,而且算出來的結果也未必完全可信。爺爺再三思量之下,隻得做出一個殘忍的決斷,這個決斷也是當時唯一一個最快最直接能找出生門的法子來,就是除了巽坎二門,每個門都派些人進去,隻要哪個通道相安無事,便是生門。”
任非凡與姑娘都“啊”的發出一聲驚呼,用生人犯險,可謂有去無回,這法子當真殘忍。
吳長號微閉雙眼,繼續道:“雖然這法子很不人道,可放在當時情況下,除了這個法子還能怎麼辦?若是不找出生門來,死在巽道中的村民豈不就白死了?或者還要死傷更多的村民,現今是拿小部分人的生命去換取大多數人的後半生幸福,這險值得冒。而且我爺爺也承諾,一旦尋到寶藏,死者家屬將獲得比其他人更多的好處,足夠他們衣食無憂,富足幾輩子。”
任非凡無語,的確還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嗎?要想在短時內尋到生門,就隻能拿生命冒險,別無他途。
吳長號睜開雙眼,盯著火堆半響,沉聲道:“話雖如此,可叫人拿性命相搏,也是沒哪個敢主動請纓的,畢竟誰人不怕死?我爺爺當時便道:‘凡是墓道中人,連我之內,包括那些外人,統統抓鬮決定,由鬮定生死!’話一出口,人人麵麵相覷,作聲不得,這墓道中人,雖然在巽道被弩箭射殺不少,可仍然留有上千人,一一抓鬮,豈不是更費時費力?”
老者點頭道:“是啊,按每輛車十人配對,兩百輛車就是兩千人,雖然死了不少,至少也得有千餘到接近兩千之數,要是從中抓鬮選出幾人,得抓到幾時去?這法子值得商榷,確有不妥之處。”
吳長號眼睛不抬,兀自盯瞧火堆,口中緩緩道:“就在我爺爺也大感為難,委實不決之時,那領頭漢子提出一法,就是從巽道抓出一把弩箭,將箭頭折去,讓我來拋,砸中誰就是誰。這法子雖好,省時省力,可又讓我為難,村裏鄉裏鄉親的,砸到誰意味著就是讓他去死,這又讓我如何辦得到?當下我心中一轉,想到那群外人身上,他們害得村裏人死傷無數,讓他們去死是最好不過的了,於是我一口應承下來。不料在實施的時候,我目光轉到那群外人身上,正好與那女子目光相接,不知怎麼的,腦間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將手中弩杆隨處一拋,卻是砸到本村人群之內。”
任非凡驚道:“你又著了那女人的道了。”
吳長號長歎一聲,抬起頭來,眼中沾有濕淚,停頓片刻才道:“雖然我爺爺也看出其中有詐,但既然是事先說好的,已是反悔不得,無奈之下,村民們隻得與那些被砸到的倒黴人揮淚相別,是生是死就看他們個人造化了。一番生離死別的話語之後,那些人麵容決絕的往各自不同的門道裏行去。”
任非凡笑道:“他們定然全死了。”
姑娘望了過來,不解道:“你怎麼那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