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得乾大驚,鬆開盧夫人急急回身,尚未看清楚來人,便覺眉心與雙手手腕之上,各粘上什麼事物,冰涼涼的,似乎還在微微蠕動?
那吳長號已在離他不足三尺之處顯出身形來,望著他不停嘿嘿冷笑,莊得乾雙手一抬,便想拿槍對著他,不想手才一抬,便覺雙手手腕一疼,一股酸麻感自手上延伸到身子處,竟是抬不起來了。
莊得乾大驚之下,低頭一瞧,隻見手腕之中,各附著一隻青色肉蟲,長約三寸左右,其中有半截身子已是鑽入他皮肉之內,尾部還在不停的蠕動著。
莊得乾正待勉力抬手,吳長號冷聲道:“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此蟲名血蠱,此時你身上便有三隻,手上兩隻已是進了一半了,隻待老朽一聲令下,它們便是見血就鑽,順著血管往上,侵入你心髒之內,眉心那隻倒還正常,不過一旦動作起來,便是入你腦部,啃食你腦,讓你痛不欲生,曆盡千般痛苦而亡。”
聽他這麼一說,不管是真是假,莊得乾倒也不敢妄動了,眼中瞧著這青色肉蟲,心中直犯悚,想了片刻,突地雙手一鬆,兩槍掉在地上,繼而哈哈笑道:“老爺子心地寬厚,有著菩薩心腸,也不想致晚輩於死地吧?”
吳長號冷哼一聲,道:“那倒要看是對付什麼人,若是心腸狠毒之輩,老朽心腸自會比他更狠上十倍不止。”
莊得乾笑了笑,轉身將盧夫人扶了起來,他似乎認定隻要自己不再做出令眼前這名老人有任何不安的舉動來,他也隻是嚇唬自己而已,絕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吳長號果然如他所想,並沒做出任何舉動來,隻是在原地靜靜的瞧望著他。
任非凡從一屍兵身後轉了出來,對著吳長號道:“老爺子,此人不除,必有大患!”
吳長號冷道:“能製住他一次,必可再製住他第二次,他若是執意行惡,不思悔改,繼續一意孤行下去,那時再殺他不遲。”
任非凡望著老者,嘴唇動動,最後卻是欲言又止,心中卻是暗歎一聲道:“這老爺子糊塗啊,與惡人行善,一旦待他緩過氣來,必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想要再製他,隻怕沒這次那麼容易了。”隻是想到這老頭性子也是固執,此時主意已定,也是勸他不得的。
許天笑如鬼魅般在吳長號身後突然現出,一掌便是切向吳長號頸部動脈處,吳長號渾然未覺,待他手掌離自身頸部才有幾寸之處時,吳長號方語氣淡淡問道:“不想要你主子的性命了?”
他話音才落,許天笑的手掌已是觸到他頸部皮膚,聞言卻是硬生生止住力道,收回手來,站在老者身後冷道:“你想怎麼樣?”聲音猶如刮沙,極是難聽得緊。
吳長號咧嘴一笑,道:“不想怎麼樣,隻要你們乖乖的聽話,咱們雙方都萬事大吉,如今凶物四處都是,隻有合力起來聯手抗敵才是正道,若是在這麼無休無止的內訌下去,沒一人能活著看見外邊的日頭。”
莊得乾幹咳兩聲,賠笑道:“正是,正是,老爺子說得對極了,咱們隻有不計前嫌,合力起來才能有一線生機。”
吳長號點點頭,行到莊得乾身邊,俯身將他扔在地中的兩槍撿起,交給了任非凡,又對莊得乾道:“你能明白事理最好,隻是老朽有些不放心你,所以這三隻蟲子,暫時寄放在你身上,若是言行如一,咱們僥幸逃得性命,老朽自會收回。”莊得乾忙不迭的點頭應了。
任非凡將槍匣打開,稍一檢查,發現槍中子彈也已是不多,當即對莊得乾道:“犢子,子彈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