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凡喘著氣,斜眼望向莊得乾,譏笑道:“犢子,是不是很失望,曆盡千辛萬苦闖了進來,眼瞧著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卻是動不了,世上估計沒什麼事比這件事令你更痛苦的吧?”
莊得乾苦笑一聲,應道:“任兄弟也別譏諷我了,財寶與性命孰重孰輕,兄弟我還是分得清的,如今還是逃得性命再說。”
任非凡冷笑兩聲,道:“你也知道害怕?當初明知墓中凶物遍地,為何還要一意孤行,往裏硬闖?害得周邊村莊數不盡的無辜百姓讓你此舉白白丟了性命,你是百死不贖其罪,簡直害人害己!”
莊得乾不再應聲,倒是許天笑道:“長官教訓得對,隻是發現了入室之門,不進來瞧瞧,就像隔著門簾偷看姑娘家洗澡,實在心癢難耐之極,就算死了,至少也得瞧瞧裏邊是什麼模樣兒嘛!”他這比喻庸俗得很,但倒是將他們當時的心態描述得甚是貼切,頓時引起數人失聲竊笑。
他們就似幾個輸光了家產一無所有的賭徒,無意中窺得萬貫財寶就擺在眼前,而且手握啟門的鑰匙,雖然明知裏邊危機重重,但讓他們就此罷手,閃身離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非凡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世上貪婪之輩何止萬千,大多數都是因為無止境的欲望而丟了性命,前車之鑒比比皆是,但見過有誰害怕而收起貪婪之心從此老老實實做人的?都是如同飛蛾撲火,前赴後繼在滑向死亡的絕路上越走越遠。
莊得乾等人不過是這支大軍中的其中幾人罷了,在他們眼中,隻有榮華富貴是他們的親娘親爹,除了這些之外,世上再無事能讓他們動心,包括他人的性命,若是規勸他們視金錢為糞土,保持一顆平和之心,放下貪念立地成佛,估計也是對牛彈琴,他們不會聽得進去,還得笑你是傻子。
雙方靜默一會,倒是莊得乾先開口打破沉默,問道:“你們怎麼是從上邊下來的?難道另有捷徑不成?”他心中實在奇怪,自己與許天笑可算盜墓老手,經驗可謂充足之極,還是磨了幾日方來到此處,而這些平頭老百姓,瞧著木頭木腦的,雖然裏邊任非凡是見過世麵的人,但畢竟對於盜墓這行當,也算是門外漢,想不到竟是後發先至,搶先一步到了內墓之中,對他們這幾個老手而言,怎麼想都覺得是極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任非凡本想吊足他的好奇心,戲弄他一番,讓他心癢難耐瞧著好玩,當下抱定主意不開口,不料那吳瘸子已是搶先答道:“是在上邊用炸藥炸開墓牆,直接就進到墓室中了。”
任非凡心中暗歎一聲,暗罵道:“這殘廢還真他娘的多事,怎麼不抱著裝犢子的大腿喊他聲爹?”
莊得乾與許天笑兩人聽罷吳瘸子的話語,麵麵相覷一會,突地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橫流,肚痛抽筋才罷了。
任非凡被他們這陣子突如其來的放聲大笑搞得莫名其妙之極,不過聽得出他們不是善意的笑聲,其中倒似夾雜著頗多的諷刺嘲弄的意思。
任非凡待他們笑夠,沒好氣道:“笑個球啊,有屁好笑的?”
莊得乾忍住笑意道:“兄弟,你這手法的確高明,直接了當,簡單快捷,可比兄弟我要厲害得多了,不過在盜墓這行當裏,你這種手法,最多算下三濫的招數。”
許天笑冷哼一聲,道:“靠蠻力強行闖墓,沒半點技巧可言,簡直就是莽夫行為,毫無可取之處!”
聽他二人互相對答,所說盡是諷刺之意,任非凡火氣上頭,騰身站了起來,怒道:“放屁,你們那是盜墓,老子是在逃命,與你們這些下九流的勾當半點也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