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語身如篩糠,愈發抖得厲害,不停自問道:“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突地仰天發出一聲尖厲的長嘯,嘯聲宛如遊龍,穿破黑暗,遠遠傳了開去,震得四麵嗡嗡回響。

嘯聲一停,便是蹲下身子,雙手不斷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滿麵的痛苦神色,轉眼間,頭上長發已是被他撕扯得散亂不堪。

任非凡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從曾言口中也猜出個大概,想來這老頭很久前曾做過對不起曾言的事情,而且是件十惡不赦的大事,所以才使得曾言對其一直惡語相向。

他對曾言一直很有好感,雖然相處時日不長,但已是覺得曾言為人處世光明磊落頂天立地,如今說這老頭是錯的,那這老頭就一定是錯的,當下心間對老頭的想法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金棺裏那朱由榔哀歎聲連連,一聲更比一聲悲切。曾言被它攪得煩了,舉掌猛又一拍金棺,叱喝道:“閉嘴!”那金棺內頓時聲息全無,竟是聽話得很。

吳長號勸道:“如今還是尋芃芃事大,其他事情依老朽看,暫且放到一邊吧!如何?”

曾言不應,其實他也心知肚明,如今還不是與他這舊識清算老賬的時候,隻是如何過河?卻又無法可循,隻能在此幹著急而無可奈何。

吳長號瞧著賈語坐在地中,捶胸扯發,一副痛苦模樣,心中一動,遂緩步走近他,也蹲下身子輕拍他背,以示安慰,嘴裏問道:“老先生,你在這待的時日不短了,也不知如何過河之法?”

賈語停了手上動作,抬起頭來看他,一臉茫然道:“過河?我從沒過到對岸去過?若是有法子,我早過去了。”又低下頭去半響,突又抬頭道:“好似我曾經過去過,隻是......隻是怎麼過去的全忘得幹淨了!”

吳長號喜道:“你好好想想,不急啊!”

賈語複又低頭沉思,良久才抬頭盯著吳長號一會兒,又是搖搖首道:“真的想不起了,也許我真的從沒到過對岸,隻是幻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