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歎了聲氣,道:“我生前遭惡人施於分身裂屍之痛,死後還被封在這六尺空間之中,繼續慘遭分魂散魄之苦,曆經數百年,實在是痛苦萬分,一直企盼著終有解脫的一日。若不是你們,我此時還要繼續忍受如此噩運,說起來,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我豈有恩將仇報的道理?”他這次卻是改了口,不再自稱為朕,而是直呼為我,想是與幾人拉近關係套近乎。
曾言此時已是步入水中,那水麵已是淹至腳踝處。朱由榔又是歎了一聲,歎聲一停,曾言覺得肩上一輕,那金棺竟是自行脫離了他的肩頭,往前飛出,一頭載入到前邊丈餘處的水中,瞬間沒入水中,隻見得水中金光流轉不停。
曾言大驚,以為它要逃,正要加快步子去趕,卻又見它浮了起來,竟是停在水麵之上,隨著水浪不停起起伏伏,那奔急的河水竟是推不動它分毫。
幾人大奇,也不知這朱由榔又想玩什麼花樣?正要想個對策之際,便聽得它言道:“上來吧,我載你等過河。”金棺從水中徐徐漂來,來到曾言跟前停住了來勢。
任非凡心中暗自偷笑,思道:“這萬惡之物,為了出棺,真的就似天下最可憐之物,想盡一切法子要討好我們。”
曾言也不猶豫,一跨步就竄上棺身之上,吳長號背起任非凡,也是一步間,便已是站到曾言身旁。幾人誰也沒出聲,金棺便已是自行緩緩離了岸邊,往對岸漂去。
這次有金棺之光照明,幾人眼前瞧得清楚,隻見這河麵甚寬,足有十數丈大,果真是條龐大之極的地下河道,瞧得幾人暗自咋舌不已。
金棺往前的漂速並不算快,在水中起起伏伏,水花不時濺到幾人身上,任非凡心中暗暗驚道:“若是它此時突然沉下,我等幾人豈非給它害死?”,望著那水流湍急的河麵,心中極為忐忑。
約有半柱香的時辰,這才漂到了對岸邊,幾人早似落湯雞一般,渾身上下濕淋淋的。任非凡待被吳長號扶到岸邊,腳踏實地這才稍稍心定,出聲怒道:“我瞧你是故意整我等,慢蹭蹭的一路漂來,弄得全身冰冷,極不自在。”
他一開口,吳長號才注意到他渾身上下塗滿一層黑黝黝的事物,聞著味兒似是那些長在河邊的腥苔,想來那賈語用來給他治傷的正是這些腥臭的水苔,吃得味兒極差,想不到還能用來治療傷患,瞧起來效果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