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鴻振愣了一下，茫然道：“什麼蠱？變異？”接著猛地明白過來，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語冰用了蠱？”
他雖然並不如蘭紫雲這樣精通醫術，卻到底身份非同尋常，知曉很多事，否則他也不會告訴蒼默離，用冥水花可以引出屍蟲了，所以對於蠱蟲，他還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沒有料到練語冰會用蠱蟲，是因為連心蠱不同於其他蠱蟲，在沒有成熟之前，中蠱者是沒有任何症狀的，而他也從沒看到過，蠱蟲變異後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蘭紫雲點頭：“是的，連心蠱。”她把練語冰讓蘭紫月給自己下蠱，以及後來的事情簡要地說了，“練語冰殺我三妹，吃了蠱蟲，不但沒有解蠱，反而害了自己，恐怕……”
練鴻振好一會沒言語，良久才歎了一聲，好不愧疚：“紫雲，我實在是抱歉，是我教女無方，語冰不但曾經害過你，還害死了令妹，我……我不知如何能補償你。”
蘭紫雲對練鴻振肅然起敬：“宗主言重了，雖然練姑娘害死我三妹是不該，可我三妹如果不是心存惡念，就不會有今日下場，宗主仁義大度，我跟祖母也不會胡攪蠻纏，隻不過這件事……”
“我明白。”練鴻振是一代宗師，個中利害又何必蘭紫雲多說，正色道，“語冰的事，隻有我一人知道，對外隻稱她是急於修煉，才會出了岔子，外人絕對不會知曉真實緣由，你隻管放心。”
蘭紫雲哪還有不放心，點頭道：“如此，多謝宗主。”
說話間來到練語冰的房間，練鴻振因為已經知道緣由，對這個養女的感情又淡了幾分，並不多說，在一旁等候。
倒不是他心狠，或者要放棄練語冰，實在是他自問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
蘭紫雲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看到練語冰的模樣時，還是大吃一驚，險些被門檻絆倒。
大概是怕她再傷人，練鴻振把用鎖鏈鎖住她的手腕，鎖鏈的另一端從屋頂延伸下來，她可活動的地方就小的可憐，更加讓她狂暴憤怒，她幾乎沒有片刻消停，不停地掙來掙去，鎖鏈嘩啦啦響個不停。
她的頭發竟然成了花白色，淩亂地披散著，臉色泛著黑氣，眼睛卻血紅一片，牙齒也比平時要長、要尖，吡牙裂嘴，發出“嗚嗚嗬嗬”聲，仿佛不但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正常的語言能力。
“她的情況非常不妙。”蘭紫雲一邊防備著練語冰會突然暴發，一邊往前走，心裏卻一點不同情她，反而冒出一個念頭：現世報。
“可還有救嗎？”練鴻振搖頭歎息，“我想了很多法子，始終不能讓她清醒，唉！”
“我先看看。”蘭紫雲才走近兩步，練語冰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一樣，猛地躥過來，一口咬向蘭紫雲。
蒼默離身形如閃電，“嗖”一下閃過去，一掌砍在練語冰頸側，完全沒有留餘地。
練語冰哼都沒哼出來，就倒了下去。
蘭紫雲回頭看了蒼默離一眼：“你下手太重了。”意思是別讓宗主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