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突然的跳崖舉動,葉羽墨著實沒反應過來,此刻,那種強烈到極點的失重感,讓葉羽墨心悸不已,險些呼吸都提不上來,而隨後如雨而來的弩箭,更是嚇得他臉色微白,還好朱文將他護在了懷裏,並且激發護體罡氣保護,那些弩箭並沒有刺穿進來。
可是這一切沒有持續多久,徐海的那一箭便到了,黑色的長弓,黑色的羽箭,如利劍般刺穿了朱文的護體罡氣,刺進了他的身體!
噗的一聲輕響,羽箭從朱文後背射入,洞穿至了前胸,朱文原本就蒼白虛弱的蒼老麵容,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這一箭洞穿而入,朱文的護體罡氣光芒不斷變弱,漸漸有些難以阻擋普通的軍弩箭了。
徐海麵色冷冷,再一箭出手,沒有意外的,這一箭又洞穿了朱文的後背!連中兩箭,朱文麵色極度蒼白,而他的護體罡氣,也已微弱到幾乎看不到了。
朱文沒了護體罡氣,如雨的普通弩箭,紛紛刺入到了他的後背之上!因為,他抱著葉羽墨,是把後背向著崖上的,這樣,在他懷中的葉羽墨,才不會受到傷害。
“老師!……不……”
葉羽墨的眼中滿是淚水,看著鮮血已浸透衣衫的朱文,極度的悲傷,極度的憤怒。這個老人,於自己是師如父,萬裏逃亡,他無數次保護自己死裏逃生,如今,更是用生命為自己爭取最後一線生機,葉羽墨淚眼朦朧,看著這個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親人,悲傷而又害怕。
朱文和葉羽墨下墜的速度極快,此時,已經快要接近穀底了,穀底的這條河流,在崖上隻看得到一個輪廓,但此時已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條河的河麵非常寬闊,而且水流湍急。
快要接近河麵,朱文雙目圓睜,咬牙拚出最後一絲力氣,再一次激發出了護體罡氣,抱著葉羽墨一頭栽進了湍急的河水中。
葉羽墨隻覺得一陣仿佛被鈍物重擊的疼痛傳來,接著便被河水淹沒,並且還在不停的飛快下沉。幸好這條河不但河麵寬廣,而且由於在深穀之中的關係,河水很深,朱文和葉羽墨下墜的衝擊力極大,但並沒有接觸到河底或是岩石。
下墜的衝擊力被河水完全緩衝完之後,兩人開始上浮,但是由於水流太急,兩人在河水中被水流推動翻滾著不斷往下遊而去。
葉羽墨早已被水流攪得和朱文分開,朱文渾身羽箭,鮮血不斷染紅身邊的河水,但他依然拚命掙紮著向葉羽墨靠近。葉羽墨覺得胸口很悶,頭已經開始有些昏脹,雖然老師教過他閉氣之法,但是墜落下來之後被砸得七葷八素,加上身體本來就虛弱沒恢複,是以有些越來越抵抗不住這湍急的水流。
朱文拚力靠近了葉羽墨之後,伸手抓住了葉羽墨的右手,將一樣東西塞在了葉羽墨的手中。
朱文看著葉羽墨,露出了一個慈祥的、鼓勵的微笑,而後,他鬆開了手,眼中的光芒漸漸微弱,身體如一片枯葉般被卷入了湍急的水流之中,離葉羽墨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葉羽墨瞪大了雙眼,想要呼喊,卻又無法喊出聲,無力而又痛苦的看著自己的老師消失在了水流中。
胸口越來越悶,眼皮越來越重,葉羽墨最後掙紮了幾下,整個人陷入了黑暗。
葉羽墨不知道,幾乎在他昏過去的同時,也就是他的生命體征越來越靠近死亡的時候,他胸前的白色玉佩,又亮了起來,白色玉佩的柔和光芒籠罩著他的身體,同時玉佩不斷散發出炙熱的波動湧入他的體內。
懸崖邊上,徐海臉色鐵青的看著深穀,這數百丈的懸崖,他可沒有把握跳,並且這忘川河下遊是流入暗影魔域的,暗影魔域將這河視為自己所有,奉若聖河,他們作為天央帝國的軍人,若是貿然進入,肯定會挑起暗影魔域與帝國的戰爭!況且萬一他們下到穀中恰巧遇上魔族的軍隊,可就完了。可是就這樣回去,也無法交差啊。
旁邊的副將見徐海一臉糾結為難,開口道:“將軍,我看這兩人是定然活不了的,不如我們直接回去稟報李大人吧”。
徐海歎了一口氣,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這樣回去是交不了差的。這樣吧,你先回去跟李大人稟明情況,我帶一些弟兄下到穀底看看”。
“可是,難道將軍你不怕魔族……”副將猶豫道。
“我們還有選擇嗎?就這麼辦吧!”徐海臉色陰沉,堅定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