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艱險, 一時紹植之和蔣雲良都沒說話, 秦緩作為一個魂體, 不好接口, 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還得看紹植之他們兩個的抉擇。

“賭一把?”沉默了好一會兒, 紹植之問道。

“好!”蔣雲良從車上翻出一枚硬幣, 深呼吸一口氣,盯著紹植之說道:“有花的那麵朝上我們就過去,數字那麵朝上我們就不去, 怎麼樣?”

拋硬幣是紹植之和蔣雲良學生時代沒少玩的遊戲,那時他們常拋硬幣來決定能做什麼事或不做什麼事,上大學之後, 兩人決定什麼事已經不再依賴天意,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又重新翻出這老法子, 兩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末世來得莫名其妙, 無數人忽然就成了喪屍, 就算人再怎麼努力也爭不過天命二字, 既然大家都無法選擇, 那還不如交給命運來決斷。

決定之後蔣雲良也不拖延, 他直接翻手一拋,將硬幣往上麵扔去,兩人一魂體都死死盯著硬幣的軌跡, 心裏添了幾分緊張。就在大家大氣不敢出的時候, 硬幣“咣”一聲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發出一聲細微而沉悶的聲響,直直傳入幾人的耳朵中,大家的視線猛地膠著在那枚小小的硬幣上。

“有花的這麵。”蔣雲良舉起硬幣道,咬肌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

“準備一下。”紹植之看了眼蔣雲良手中的硬幣之後,的瞳孔一下子變得幽深,緊繃的麵部仿佛帶著殺氣。他從座位底下抽出兩根鐵棍,遞了一根給蔣雲良。這兩根實心的鐵棒上早已經細密地纏上了布條,握上去大小合適,不易脫手,紹植之和蔣雲良的身高比大多數人的身高都要高,用鐵棒擊打喪屍的頭部正好順手,殺傷力極大。

其實要是有機會的話,能弄到大砍刀最好,刀刃砍下喪屍的腦袋,刀背敲碎喪屍的腦殼,要比砍刀省事得多,可是大都市難以找到賣砍刀的地方。

秦緩抿著嘴看著他們的動作,沒有再寫紙條要求給他一把武器,他已經試過了,他在魂體狀態能拿起的物體的極限是三斤,就是給他鐵棒他也無法使用,相反,他手中的小匕首十分適合他,雖然這小匕首殺傷力不大,但勝在秦緩是魂體狀態,喪屍感覺不到他也觸碰不到他,他什麼都不用管,直接上去把喪屍的腦袋砍下來就行,能砍一個算一個。

秦緩的效率雖然差了點,但勝在質量高,要砍哪個絕不會失手,蔣雲良還曾開玩笑說他最適合暗殺,誰也料不到他的存在,保證不落空。當然,這隻是開玩笑,除了秦緩那套一開始就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外,東西被他拿起來別人也看得見,比如紙幣,要真去暗殺,就算別人看不見他的存在也能看見武器飄在半空中,他這身本事也就拿來對付對付喪屍比較好用。

說話間,紹植之和蔣雲良拿出早上分裝好的炒米吃了點補充體力,又小口喝了口水,然後定了定神,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兩人並沒有去收費站,而是站在離收費站有一百多米的高速路上,背靠背站著,等待喪屍走過來。

對於喪屍來說,人類就是最鮮嫩可口的誘餌,紹植之和蔣雲良下來不到三分鍾,聞到味道的喪屍已經三三兩兩地緩慢朝他們走過來。

秦緩看著那眼睛突出,麵色青黑還散發出一陣陣腐臭味的喪屍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心裏不免緊張,他回頭望著紹植之和蔣雲良,紹植之看不見他,但可以憑借他手中的匕首定位,見秦緩頓住了,紹植之朝他僵硬地笑了笑,做了個手勢讓他繼續往前走。

秦緩見到他鼓勵的笑容,心裏一下子放鬆了些,他握緊手中的匕首,在心中勉力了自己好一會兒,才艱難邁開腳步往前迎上去。後麵的紹植之和蔣雲良看著匕首往前飄去,知道秦緩正慢慢向喪屍那邊走,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紹植之更是幾次忍不住開口想叫他回來,但是嘴巴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趁現在喪屍行動遲緩殺,傷力不大,秦緩學會對付喪屍是一件好事,現在已經是末世,要是秦緩不立起來,誰也無法保護他,哪怕紹植之也一樣。他即使確定自己會一直將秦緩護在身後,卻不敢保證自己會一直活著,要是那時他死了,留下一個完全不會保護自己的秦緩,到時才糟糕。

哪怕心中懼怕,秦緩還是湊近了第一個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喪屍,抓穩匕首用力朝喪屍的脖頸上砍去。

這是秦緩第一次直麵喪屍,匕首第一下隻砍入喪屍脖子的一半,腐臭發黑的血液吱地一聲噴出來,秦緩的手抖了抖,牙齦一陣酸軟。喪屍卻隻是腳步頓了頓,看起來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它感覺不到秦緩的存在,於是揮舞著尖利僵硬的手臂不停扭動,腳步依舊往前邁去。

秦緩的手在顫抖,喪屍爆發的那天他睡過去了,後來又一直呆在喪屍稀少的別墅區,就算是這兩天,對付喪屍的也是紹植之和蔣雲良兩人,現在近距離地對付喪屍對秦緩來說還是第一次,好在這些喪屍行動緩慢,十分僵硬,就算秦緩沒經驗,對付起來也不算太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