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師給的藥膏極其辣苦嗆人, 淡綠色的膏體用木片刮一小坨出來之後,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這股奇異的味道。

紹植之拿著藥, 擔心地望了眼躺在床上的秦緩的魂體, 這藥一聞就知道極刺激, 他怕敷到秦緩手上會產生類似辣椒水洗傷口的慘烈效果, 因此紹植之有些遲疑地問道:“大師, 這藥是要抹到我哥手上去?”藥膏連聞起來都嗆人,接觸到傷口必然不會好受,紹植之怕秦緩疼。

了空大師望了他一眼, 仿佛怒其不爭地歎了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施主,令兄這麼大個人難道還怕敷藥這點痛楚?”說完了空大師看著紹植之準備給秦緩上藥的動作, 又有些遺憾地搖搖頭, “這藥可摻了無數好東西,對令兄極為有好處, 這些藥膏用完之後, 老衲不知道多久才能煉出下一批, 施主省著點用罷。”

紹植之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抿了抿嘴, 沒再說什麼, 隻是小心把刮出來的藥膏糊到秦緩手背的傷口上,小心塗抹均勻。這時秦緩果然蹙起眉頭,手不自覺地抽搐了下, 看得紹植之的心也跟著一抽,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阿彌陀佛,施主放心,這藥膏剛塗上去的時候是刺激了些,等過一會藥效發揮之後,情況就會好上許多了。”了空大師在一旁安撫道,示意紹植之趕緊把繃帶給秦緩綁上,免得藥膏被汙染浪費。

了空大師並沒有說假話,果然五分鍾不到,秦緩皺起的眉頭已經舒緩了開來,青白的麵色也好看了些許,紹植之幫他包好紗布,回過頭來對了空大師深深鞠了個躬,誠摯地道謝道:“謝謝大師。”而後他又滿懷擔心地追問道:“大師您看,依我哥現在的情況,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是否能恢複不好說,醒來的話,少則三四天,多則五六天,他大概就能醒來了,就是醒來後魂體怕還是會這般虛弱,待老衲再想想辦法。”捋了捋胡子,了空大師給出一個比較確切的日期。

“那勞煩大師費心,我們便叨擾了。”說著紹植之不等了空大師拒絕,轉向一旁對蔣雲良說道:“雲良,你去把車開進來,車裏的糧食和藥品等物資給寺裏一份,算作我們借住的報酬。”

蔣雲良極有眼色地馬上答應下來,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立刻轉身出了禪房,往寺廟的大門走去。了空大師麵色如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看樣子沒有反對之意。

紹植之鬆了口氣,站在床前看著秦緩青白的麵容,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大師,您知道我哥為什麼會變成魂體狀態麼?”

“阿彌陀佛。”了空大師似乎早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念了聲佛號,了空大師說道:“如果老衲沒有猜錯的話,令兄出現這番變化與他脖頸間的那枚玉佩有關?施主可知道令兄那枚玉佩來自哪裏?”

聞言紹植之俊美的臉扭曲了一下,他很快又平靜下來,略有些陰沉地說道:“那枚玉佩是我送的,我送這枚玉佩給我哥的時候我還在讀大學。這枚玉佩來自北西省一個叫華安寺的古寺,當時我買的時候那老和尚說這枚玉佩養人,但跟我的屬性不太合,我不能戴,就是我送給別人戴,那人也會漸漸遠離我,他勸我不要買。”

紹植之頓了一下,艱難地啟齒道:“那時候我跟我哥的關係不太好,這塊玉佩倒正和我心意,我當即就買下了它,回來轉送給我哥。我哥變成魂體的時候我就猜是不是這塊玉有問題,大師,是那和尚騙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