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夜涼, 德善送來被子之後, 累了一天的兩人決定先去休息。

秦緩的魂體元氣大傷, 現在上了藥, 誰也說不清他什麼時候能醒, 兩人不放心他一個人呆著, 守夜是必須的。蔣雲良原本提議和紹植之輪流守夜照看秦緩, 卻被紹植之拒絕了。

“雲良你別熬夜,好好休息,明天跟著寺內的僧人出去, 看能不能找到感覺盡早確認異能,我哥這裏有我就行。”紹植之壓低聲音說道,不由分說地把蔣雲良送到隔壁房。

蔣雲良扭頭望了眼狹小的禪房, 心中依舊忍不住擔憂, 他有些生氣地低聲說道:“你都守了這麼久,沒人換你, 你自己也生病了怎麼辦?”

“不會。”紹植之答得篤定, 他淡淡說道:“我身體向來好得很, 熬夜根本沒問題, 而且我要是累了, 可以上床跟我哥一起睡。雲良你害怕鬼怪, 讓你一個人和我哥待著你都要嚇得夠嗆,更不要說累了在床上躺一會,不養足精神你明早怎麼跟著一起出去活動?所以還是我來吧。”

紹植之說的是無可辯駁的大實話, 蔣雲良怕鬼這屬性暫時是無辦法克服, 隻好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蔣雲良跟著寺內的鍾聲起了床,他路過隔壁禪房,透過木格窗往裏看時,紹植之果然已經在床上安穩地休息了,他懷裏抱著他哥的魂體,再裏麵一點躺著他哥的身體,看起來詭異又和諧。

這種詭異的場景讓蔣雲良渾身一個激靈,背後的汗毛險些都要豎了起來,大半夜的要是讓他這麼休息,即使睡在床上的是他自小認識的秦緩,他也非被嚇尿不可,果然還是紹植之強悍。

感覺到蔣雲良的視線,紹植之皺著眉起了床,小心掀開被子下了床,然後又幫秦緩蓋好,揉著額頭對蔣雲良說道:“雲良你先去洗漱,等一會兒回來替我。”

“哦,好,植之你稍等一下。”蔣雲良忙不迭地拿著漱口杯牙膏牙刷並一條毛巾走了,不敢往裏多看一眼,他老覺得秦緩隨時會麵無表情地坐起來,然後對他咧嘴陰森一笑。

兩人輪流洗漱後吃完早餐,紹植之催蔣雲良去找負責安排工作的和尚德讓,跟著大部隊一起出門。

以往出門的人一共有八人,寺裏的和尚五人以及寄住在寺裏的那一家三口。那一家末日來臨的時候正好在寺裏祈福,他們除了錢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帶,現在物資緊張,他們不好白吃白住,便每天跟著一起勞動。

寺裏倒有心照顧這家人,是以這家人的勞動強度並不大,每天在山林裏的主要任務就是找一些蘑菇,木耳,野果,山栗子,草藥等各種物資,順便查看周圍的情況,周圍出現了異常要及時回來稟報。他們每天從早上七點出發,大概下午五點回來,中午帶飯,時間有些長。

另一組的五個和尚進山則主要是砍伐木材,現在沒地方買煤和煤氣等東西,燒水做飯的一切能源幾乎都來自木材,寺裏自然要多準備一些。再加上天很快就要涼起來,近九月的天氣已經要穿兩件薄衫,等到十一月十二月就會下雪,今年沒地方買炭,要是不提前準備好,今年的冬天將會非常難熬。

蔣雲良提出想和寺裏的人一起進山看看時,負責分配活計的德讓爽快地答應下來,“多謝施主援手,既然施主要進山,那便跟著衛華池施主一家罷?”見蔣雲良麵露猶豫之色,德讓解釋道:“寺內的人進山就在附近砍柴,一天還來回許多趟,這活計辛苦,怕施主不適應。倒是衛華池施主一家的任務主要是巡查周邊,看有什麼能吃的能用的物資,走的路遠,路上能看見的景色也與此不同,以往來寺內的施主們也經常沿著這條路線遊玩。”

“再則,衛施主一家隻有他一個男子,帶著女施主和孩子進山我們一直不放心,要是蔣施主一起去,正好可以互相照應一二。”

德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蔣雲良當然沒什麼意見,他這次上山的目的是為了發現自己的異能,跟著一幫敏銳的年輕和尚自然不如跟著一家三口,到時候要真發生什麼事,和尚們見多了這種玄玄異異的事情,多半會猜出一些事情,但是這家人都是普通人,又要互相照看,應該不會多注意他。

蔣雲良表示同意德讓的安排,德讓帶著他找到衛華池,表示蔣雲良今天和他家一起進山。衛華池見來了一個年輕男人,本來還怕他有歹意,有點不願意,不過轉念一想,這男人的兩個同伴都在寺內,其中還有一個受了傷,估計不敢起壞心,而且多一個年輕人好歹多一分戰力,總要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