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師聽說秦緩醒了, 沒有耽擱, 立刻帶上徒弟清澤跟著蔣雲良來到秦緩住的禪房。秦緩還是第一次見到了空大師, 麵對十足高僧模樣的了空大師, 他難免有些拘謹, 了空大師倒是一如既往地慈祥, 溫和地問道:“施主醒了, 感覺怎麼樣?”

“還行。”秦緩下意識地點點頭,接著震驚地望了眼紹植之,又把目光轉向了空大師, 他驚訝地問道:“大師,您看得見我?”

紹植之這幾天一直守著秦緩,一時倒忘記了一般人壓根看不見他哥, 他正想解釋, 了空大師麵上依舊慈祥,他捋著胡須微笑道:“老衲活到這把年紀, 確實可以看見施主, 施主莫急。”

秦緩坐在一地的佛器與油燈之間, 心情有些激動,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紹植之對他哥還算了解, 於是接口問道:“大師,我哥沒事了,是不是可以把這些佛器撤了。”

“理論上說是如此, ”了空大師點點頭, 又轉向秦緩,問道:“施主可有不適之處?”

“沒有,我現在的感覺挺好。”秦緩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細感應了一下隻覺得渾身鬆快,他轉頭將目光定在自己周圍的一圈油燈與佛器上,對這些東西本能都感到不適,心裏有些發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了空大師說道:“我覺得我完全緩過來了,可以,嗯,可以不用這些東西了。”

“阿彌陀佛,施主佛緣深厚。”了空大師頷首微笑,隻見他抬袖輕輕一掃,圍繞在秦緩的十二盞油燈霎時應他的動作而熄滅,像同時有十二口氣把那點火光吹滅了一般,整齊無比。紹植之看著那些油燈,油燈已經點了將近一天一夜,卻依舊還剩油汪汪的半盞油,跟拿出來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半點都不減少,也不知道裏麵的油是什麼油。

了空大師滅了油燈之後,清澤走過去按擺放的時候的順序,將油燈與佛器一一收了回去,紹植之這時才看清他的動作,發現他收回去的油燈與佛器都塞到他手腕上戴著的佛珠串中去了,怪不得當時不知道了空大師從哪裏拿出油燈。

蔣雲良雖然知道紹植之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玉佩被了空大師改造成空間玉佩,但還是第一次看見空間法器的作用,當即睜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清澤的動作,心裏有些羨慕,要是他們也有足夠的空間器具,那麼去哪裏都不成問題,吃的用的,往空間器具裏一塞就是。

蔣雲良暗暗垂涎清澤的佛珠,清澤那邊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秦緩小心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抬腿往紹植之那邊走去。

“施主暫且停一停,”了空大師見秦緩的動作後截住他的去路,拉著他讓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笑道:“先讓老衲看看。”

秦緩照他的指示乖乖伸出手給了空大師檢查,然後又順從地讓了空大師扒開眼皮看了會瞳孔,好一會兒,了空大師才欣慰地笑著點點頭,道:“確實恢複得不錯,施主已無大礙,隻要不再次弄到元氣大傷的地步,施主便能一直以這樣的形態存在著。”

秦緩有些別扭地收回手,昂著頭問道:“大師,我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樣子?突然就變成了鬼,我這算死了嗎?”

聽到秦緩說出“死”字,紹植之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秦緩和了空大師都沒有注意到,蔣雲良看到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別急。那邊了空大師沉吟了一會,搖搖頭,“老衲也不知,天地間忽然厄力大增,施主應當是出了意外。”

惡力?哪個惡?秦緩茫然地眨眨眼,有些沒有聽明白,了空大師知道他在想什麼,進一步解釋道:“厄運的那個厄力,不好的力量,人間因此忽然成了地獄,比起那些人不人,屍不屍的怪物,施主也算運氣不錯,放寬心莫要多想才是。”

聽到了空大師的安慰,秦緩迷茫地點點頭,還是沒怎麼明白,他運氣不錯這句倒是聽清楚了,心情一時極為複雜。了空大師見他這樣,從腕上的佛珠空間裏摸出幾本小冊子遞給他,“你我相見也是緣分,這是修煉的小冊子,原本修的是靈力,不過現如今天地間隻剩厄力,也不知道是否還能繼續修煉,施主拿著做個參考便是。”

“謝謝大師。”秦緩恭敬地雙手接了,了空大師又說道:“施主你這種情況老衲還是第一次見到,前人也未曾有過記載,未來將會如何,誰也不知,施主放心往前走便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得施主還能修出鬼力,成為鬼修,照舊能修出大神通,施主莫要著急。”

這一段話神神道道的,秦緩沒怎麼聽明白,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懂了了空大師的鼓勵之意,他站起來朝了空大師深深鞠了個躬,“謝謝大師救了我,您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請盡管提。”

“有緣人自當互助,施主不必在意,再說,令弟給了寺裏不少物資,寺內的僧人都頗為感激。”了空大師邊說邊示意清澤把被子抱起來,然後把原本收起來了的床放在原地。做完這一切,了空大師朝秦緩雙手合十施了個佛禮,“老衲先回去了,施主有什麼問題可以再來找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