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良和紹植之沒有說話, 隻是一腳踹開門進去了, 蔣雲良提刀在前, 紹植之端槍在後, 秦緩在最後麵, 進去之後立刻將門重新關上, 並且隨手抓過院子中的某根木棍把門給撐上了。
這時衛華池已經從樓梯上走下來了, 這個中年男人拿著一把短刀,神色恐懼,但作為父親和丈夫, 他卻不得不走在前麵,為後麵的妻兒撐起一片天。走近前來,發現來人是紹植之和蔣雲良的時候, 他明顯鬆了口氣, 接著神色間換上了警惕,“你們怎麼來了?”
蔣雲良和紹植之一直呆在昏暗的暮色中, 對天色適應良好, 很清晰地看見衛華池舉著的刀並沒有放下去, 蔣雲良嗤笑一聲, “我們原本倒不想來, 不過衛大哥, 你開了我們的車,我們倒想問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啊?”衛華池有些尷尬, 秦緩見到他黑黃的臉有些泛紅, 不過天太黑,除了秦緩之外誰也看不出他的異狀,衛華池捏著褲縫,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們一家人在齊雲寺住了這麼久,也不好繼續白吃白住下去,便想趁著天氣還不冷,去冀北省投奔衛蘊的姥姥姥爺去。齊雲寺的大師傅們見我們一家沒有車,就讓我們開你們停在寺裏的車出來了。”
“他在說謊,車應該不是讓齊雲寺的師傅們讓他開出來的。”秦緩揭穿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別好用,一眼掃過去,衛華池尷尬僵硬的表情再明顯不過,絕對不正常。
一般人看不到秦緩的存在也聽不到秦緩的話,衛華池還在一旁繼續解釋,不知道是想說服紹植之他們還是想說服自己,他的話很誠懇,但是他手中的刀卻始終沒放下。
紹植之看著他冷冷地開口說道:“齊雲寺的大師傅們也沒有資格處置我們的財務,既然我們來了,那車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呃……”紹植之的條件衛華池肯定不能答應,要真把車交了出去,他們一家人的處境就危險了,但要是不將車給對方——衛華池看著對麵兩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男人,心裏越發沒底,他努力擠出個笑容,說道:“你們將寺裏的車開出來找物資,寺裏沒有車了,寺裏的大師傅不得已才將你們的車給我家裏用,畢竟我一個人帶著女人和孩子,沒有車還真不行,雲良,你看,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也是患難的交情——”
衛華池既窘迫又為難,蔣雲良卻不吃他這一套,他笑了笑,“衛大哥,齊雲寺的卡車就停在外麵,你要是嫌沒車,我們現在換回來就行。”
衛華池支支吾吾地不敢給個準話,那輛小卡車哪有紹植之他們精心挑選的越野車安全,再說,越野車裏還剩那麼多油,蔣雲良他們出發的時候空間玉佩還小,為了清空空間玉佩好裝其他東西,很多物資他們都放在車裏鎖起來了,衛華池一家拿了他們的車,一下子就什麼都有了——糧食,衣物,淨水劑,藥物,甚至還有一小包珠寶等,衛華池怎麼舍得到嘴的肉再吐出來?
紹植之沒等他磨嘰,在一旁突然問道:“齊雲寺現在怎麼樣了?”
衛華池巴不得他們轉移話題,別再揪著那事不放,一聽紹植之問,他爽快地答道:“跟以往沒什麼區別,不過了空大師說你們兩個不會回齊雲寺了,讓德讓大師傅他們再組織人手出來找點物資,要不然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難,然後寺裏就有些亂,有點人心惶惶的。”
衛華池正是聽見這番話,知道以後寺裏的日子不好過,才下定決心早日出來投奔帝都的嶽父嶽母,要不然等真的缺少物資的時候,他想帶著一家再走可就難了。有了這個念頭之後,衛華池和江山柳商量了一番,兩人都覺得正好趁亂離開,要是他們現在離開,齊雲寺的人就算不滿,也騰不出手來找他們。
夫妻倆商量好之後開始準備離開的事宜,衛華池和蔣雲良還算熟,知道他們那輛越野車性能好,見越野車還留在寺裏就有些眼饞。衛華池在寺裏住了這麼久,要打聽點事情並不困難,他很快就摸出了底細,知道越野車的鑰匙在德讓手上,於是借口找德讓商量事情,溜進他的禪房將鑰匙偷出來,然後借著對寺裏的熟悉半夜逃走。
說起來也是衛華池一家運氣不好,他們雖然比蔣雲良後出發,但是蔣雲良一行人繞了路,倒落在他們家後麵,最終雙方還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