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片雪白, 在天寒地凍的天氣中, 很少會有人出來活動。大地安靜地有些可怕, 沒有人聲, 沒有車聲, 沒有鳥叫獸鳴, 四處冷寂又空曠。天氣實在太冷, 就算是活潑過頭的趙星河,都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了,大家都在默不作聲地向前趕路, 試圖早點找到他們想要的物資,然後早些回去。
“我看到前麵的路標,離九元區還有三公裏左右, 大家再堅持一下, 很快就到了。”見隊員們冷得麵色發青,秦緩在蔣雲良耳邊說話, 讓他把消息傳遞給大家。
九元區就是他們小隊今天的目標, 聽了秦緩傳回的信息, 大家都鬆了口氣, 袁弘博也轉頭給幾人鼓勁道:“大家走快些, 到了地方我們可以找間房子燒點水喝, 先休息一下,然後再去油站找石油。”
有熱水的誘惑,大家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半個多小時之後, 他們就找到了一棟合適的民居。這種時候大家也顧不上珍惜能源保護環境什麼的了,進去之後迅速清理完裏麵的喪屍,鎖上門,微微開了一點窗,幾人立刻分工合作開始生起火來。
“據說現在的溫度已經有零下三十多度,真是太冷了,都不知道以前沒有暖氣的時候,東北那邊的人是怎麼過冬的。”趙星河烤著剛生好的火,嘴裏還嘟囔個不停。
“那時候東北大部分地區冬天的溫度也不一定有現在這麼低。”秦緩在便簽上寫到,“就算少數朝代天氣很冷,比如明朝的時候,人們過冬前的準備也十分充分,羊皮襖狗皮帽子,家裏還燒著大火炕,一般都能平安過冬。”當然,也不是沒有貧苦百姓熬不過冬天被凍死,“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是哪個朝代都有事情,世道艱難的時候總是貧苦百姓最受罪。
“唉,還是以前好,現在的衣服都偷工減料,就算是羽絨服也一點都不暖,真是冷死了。”趙星河覺得自己都快被冷哭了,尤其是腳,又疼又癢,他一個大男人睡半天都沒辦法睡暖和被窩,簡直沒地兒說理去。
“我們還好,團長早有準備,衣服被褥都發得挺齊,團裏沒有短過我們的過冬物資,宿舍裏也暖和,比別的團好多了。”衛和平難得感慨,他們的衣服是不太夠暖,但這要歸結於天氣,並不是說團裏沒有發下禦寒的衣物。
“我們團的確是幾個團裏最舒服的,像其他幾個團,有些連冬靴都還沒發,說是後勤那邊還沒有送過來。沒有冬靴這天氣根本沒法過,戰士們的腳全部長了一層層的凍瘡,走路都困難,更不要說出來幹活了。”袁弘博也覺得自家團長做的十分不錯,他們團的待遇可比別的團好多了,上麵不貪,該發到戰士手上的都發到了戰士手上,他們的日子自然比別的人好過一些。
當然,會有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能全怪別的團的領導準備不周,末世來臨的時候才八月多,連九月都不到,正值炎夏,冬裝自然還沒有開始準備,誰知道現在會這麼冷?就是袁弘博他們團,團裏的衣物也不全是上麵準備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蔣雲眺特地交代收集物資的戰士和小隊留意收集,提前儲存了下來。
趙星河其實也就是隨口說說,他心裏也清楚,“我知道我們團的待遇最好,可我還是冷啊!”趙星河哀歎出聲,臉上怪模怪樣的鬼臉十分有趣,顯得活力十足,看來冷也沒能凍蔫他。
“習慣就好,你小子這麼年輕,怎麼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一樣怕冷?”袁弘博取笑他。
趙星河不服氣,抗議道:“七老八十的老頭兒肯定比我怕冷,再說了,我是南方人,沒有抗凍基因!”
幾人鬥嘴期間,外麵的天色又昏暗了起來,呼呼的風刮著,不知道哪裏的什麼東西一直在撞擊著,咣當咣當響,聽起來分外恐怖。撞擊聲響了好一會兒,袁弘博走到窗邊查看外麵的天色,仔細分辨了好一會兒,他憂慮地說道:“天這麼陰,怕是暴風雪要來了。”
“暴風雪?不會這麼倒黴吧?!”趙星河的臉色變了變,“那我們豈不是要被堵在這裏了?”
“別嚇自己,暴風雪也不一定能持久,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袁弘博說道,轉頭見趙星河哭喪著臉,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別太擔心,下雪不冷,雪化了才冷。”
“誰說的,下雪冷,雪化的時候更冷,簡直要冷死人了。”趙星河嘟囔著,坐到火堆邊烤著火,眼睛放空了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火堆的燃料是屋內的木質家具,點著了還挺好燒,但熊熊的火堆卻並沒有讓室內的溫度回暖多少,趙星河都快貼著火坐了,背後還是傳來一陣陣透骨的冷意。
“要不然我們再關小點窗吧?”趙星河抖了一會兒忍不住提議道。他們為了防止二氧化碳中毒,特地將窗打開一條細縫,就是這條細縫,冷空氣便源源不斷地灌了進來,冷得人腳底發麻。
袁弘博看了窗邊一眼,搖頭道:“縫隙已經很小,再小下去就要徹底關上了。”他回過頭來看著趙星河幾乎要抱著火堆坐,伸手扯了他一下,“你坐遠一些,再近火都要燎到你的衣服了。”見趙星河沒有動,袁弘博不得不低沉了聲音警告他:“要是不小心點著了你的衣服,我們就得把你扔到雪地裏滅火,你想嚐嚐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