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良聽著袁文耀的話, 站在蔣雲眺背後, 臉色發白, 他從小在這個圈子裏長大, “違抗軍令”這個詞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現在是特殊時期, 這罪名往輕裏說也有關禁閉等一眾處罰, 往重裏說是要槍斃的。袁文耀本就和他哥不和,要是被袁文耀抓到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蔣雲良在一旁暗暗擔心, 蔣雲眺卻不怕袁文耀扣下的這頂大帽子,現在連中|央那群人都跑去了H島難以聯係得上,還怕什麼違抗軍令?更不要說袁文耀這一個光杆師長, 還能不能發出軍令來都是一個未知數。現在袁文耀說的話不過是一些恫嚇之詞, 蔣雲眺堂堂一個超級大團的團長,又在末世中摸爬滾打了這麼久, 什麼沒有見光, 怎麼可能被袁文耀一句話嚇住?也就是蔣雲良不在體係內混, 不清楚內情, 心中又擔心兄長, 才會有此疑慮。
袁文耀的辦公室比蔣雲眺的辦公室暖和得多, 袁文耀這間辦公室特地改裝過,在下麵還有老百姓被凍死的天氣下,他辦公室裏麵裝了個壁爐, 裏麵燃燒著的木柴正膨起一簇簇熊熊的火焰, 灼熱的煙氣在通往煙囪前還順著特別置辦的煙道在屋子裏繞了一圈,散發著濃濃的暖意。除此之外,門縫窗縫都糊起來了,關上門之後辦公室內溫暖如春,暖得蔣雲良汗濕了脊背。
蔣雲良穿得太厚,在辦公室內甚至覺得有些悶熱,不過在這種緊張的時刻,他不敢多話,更不敢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免得引起袁文耀的忌憚。
“違抗軍令?誰的令?”蔣雲眺被袁文耀這一套官話激起了些火氣,他和袁文耀兩人的目光廝殺在一起,辦公室內的氣氛越發緊張,蔣雲眺忽地露出一個冷笑,有些不屑地對袁文耀說道:“袁師長,上麵是指哪個上麵?誰指使你的,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的部|隊成了別人家的狗?!”
無論上麵的是誰,他都沒有理由插手一支軍隊的內部事物,而如果是中|央方麵直接下的決定的話,袁文耀直接將命令傳達下來就行,壓根不用私下叫團長過來談話,做這番多餘的動作。
蔣雲眺篤定袁文耀不敢將上麵的人牽扯進來,果然,袁文耀氣得白胖的臉通紅,“你!你不敬長官你還有禮了!”
袁文耀咬牙盯著蔣雲眺,想叫外麵的警衛過來將蔣雲眺拉出去關禁閉,但他還沒有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在話即將出口的時候他又將話咽了下去。袁文耀清楚蔣雲眺勢大,不動手還好,他還能借領導之名壓一壓,要是真把人逼反了,他一個人陷在這裏,到時候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屋內的氣氛一時極為緊張,蔣雲眺雖然處在上風,但他是下屬,從大義上來看,他隻有服從命令的份,就算現在打嘴仗打贏了,出了這個門還是拿袁文耀半點辦法都沒有,原本不利的局麵也不會有半點改變,因此蔣雲眺半分都不肯退讓,他必然要在這時爭出一個結果出來並且將這個結果貫徹下去,不然不好將悠悠眾口堵上,杜勝期和金建中那裏若是還有什麼後招怕是難以防備。
袁文耀站了起來,蔣雲眺就在他麵前,堵著他的去路,旁邊還有蔣雲良和紹植之兩人,隱隱呈包圍之勢堵在袁文耀身前,紹植之手中還暗暗扣著手指,如果有必要,他將直接將袁文耀身體內的所有水分抽出來,將他立斃於掌下。
蔣雲眺幾人都是真正從血裏鍛煉出來的異能者,一旦升起那股氣勢,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袁文耀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他忍著氣將罵聲重新吞入口中,咬牙道:“無論如何,上麵的安排都是讓我們更好地為人民服務,如果你不滿意這個安排,我們再討論商量就是,軍隊裏也不是一言堂,難道還有誰能強迫你不成?倒是蔣雲眺你帶著人過來這裏堵我是什麼意思?眼裏沒有我這個領導了是吧?!瞪什麼瞪?怎麼,你還想殺人滅口……”
袁文耀越說越大聲,蔣雲眺不禁皺起了眉頭,正想走近些直接讓袁文耀閉嘴,袁文耀卻已經高聲到近乎咆哮了起來。而就在這時,門被人一把推開,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門裏麵的人,與此同時,有個略微嘶啞的聲音朝外大喊道:“不好了,蔣雲眺反了!”說著槍聲立刻響了起來,竟有人不聲不響地對著蔣雲眺開黑槍,要立刻將他反叛這件事坐實!
幾人都是從腥風血雨中走過來的,反應極快,幾乎在門被撞開的一瞬間就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反倒袁文耀一個經常坐在辦公室內的高級軍官,末世以來憑借著身份活得好好的,從未出去麵對任何一隻喪屍,就是末世前,有警衛有勤務員,摸槍的機會也不多。直到槍聲響起來了,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是第二響還是第三響的時候,他隻覺得腹內一涼一痛,就已經中槍,他張了張嘴,卻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個字,額頭上又中了一槍,大睜著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依舊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事情都在火光電石之間,蔣雲眺,紹植之和蔣雲良三人躲在厚重的辦公桌後麵,掏出手槍往門口射擊,在驚鴻一瞥之下,蔣雲眺已經看清楚了來人正是杜勝期一眾人,打頭的就是杜勝期,他麵露瘋狂之色,第一槍就瞄準了蔣雲眺,一擊未中之下他絲毫沒有停頓地再補了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