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澤已經不是和尚, 碰到這種事還是免不了念一聲佛, 秦緩聽著他那還沒來得及變聲的清澈聲音, 心裏暗歎一聲造孽, 又看著赤懵懂的麵孔, 秦緩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 心中暗想, 並不是所有人類都這樣,希望他沒有被人類嚇著。

其實曆史上吃人的事情並不少,秦緩作為學曆史的專業人士, 對這方麵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秦緩以前看紀昀的《閱微草堂筆記》,上麵就記載有賣了寡婦到肉店了宰殺吃肉的事跡,再往前一些, 吃人的記載也不少, 像白居易等詩人還留下了諸如“衢州人食人”等詩句記載,至於易牙烹子等典故那是大半華國人都知道的, 也無甚好說, 隻是現在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 華國花了大力氣提倡了幾十年的素質教育, 不想一朝又回到了過去。

蔣雲良也極受震撼, 他皺著眉頭問道:“那些吃過人肉但是又沒有變成喪屍的人怎麼處置?我哥那裏是遇到麻煩了嗎?”

“查出來的, 有意識吃人的人都被趕出胡家崗安全區了,那些懵懵懂懂吃了人或者被瞞著吃了人的也被罰去做了苦役,與普通人隔離了開來。其實雲眺哥那邊還行, 他治下向來嚴厲, 出事的人不多,曹興安跟許和正管轄的地盤就沒有這麼太平了,光是今天一天,就折進了兩千多軍民進去,有些受了傷暫時沒變喪屍的,也不敢讓他們和普通人呆在一起,統統隔離了開來,也不知道最終能活下來多少。”

“這樣也不過治標不治本罷了,難道胡家崗那邊真的困難到了這個地步?看來我們得加快發展種植業的步伐了。”

“軍隊的糧食軍隊自己負責,但要顧及到下麵的老百姓就難了,現在這年頭,軍隊已經沒有什麼餘力往外派口糧,就算百姓賒借也難以借到什麼。現在天氣又冷,想要建設公共設施都沒有條件,老百姓能掙到糧食的途徑自然少之又少。還有人抱著拚一把的心思出去找食物,不過末世已經這麼久了,食物早被收刮得七七八八,外麵的喪屍行動雖然緩慢,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更不要說還有低溫的威脅,總之安全區的百姓過得挺不容易,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怕會產生大亂。”

紹植之把他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盡管語氣還是比較平淡,但他麵目下隱藏的憂慮卻騙不了秦緩,顯然紹植之對現在這種狀況也很憂心。

“不過我看雲眺哥將會有大動作,他是心裏有數的人,不會讓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紹植之見屋內一個兩個都在發愁,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紹植之不說蔣雲良也知道,窮則思變,走到了絕路必然要換一條路來走,隻是改革向來都不好改,就算放到太平年代,一改革還不知道要觸動多少人的利益,造成多少流血事件,現在胡家崗安全區那邊已經快山窮水盡了,現在再來改革,一不小心軍隊嘩變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紹植之帶回來的消息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秦緩原本做好的香噴噴的水煮魚都勾不起大家的食欲,眾人草草地吃完了晚餐,各自帶著滿肚子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了。

秦緩照舊和紹植之睡在同一個房間,雖然紹植之已經告白過了,秦緩剛開始對上他時頗有些不尷不尬的感覺,但好在紹植之臉皮厚,想抱想親豁出麵皮不要,最終還是能占得一些便宜,秦緩無奈著無奈著,最終隻好隨他去了,兩人現在的感情既像兄弟又像戀人,隻不過沒太多肌膚之親,屬於戀人之間的更深入的交流更是不要想。

其實能到現在這個地步紹植之已經滿足了,秦緩現在還是魂體,胡家崗這邊的局勢又一直不妙,紹植之就算再禽獸,也不可能滿腦子想那些情愛,何況他本人並不是那種放蕩的人,自然沒有整天盯著那點房裏的事的道理。

兩人簡單洗漱完畢,睡覺前,秦緩還是禁不住一直在思考胡家崗現在的局勢,他作為學者型的人物,要他來思考這種權謀局勢還有些難為他,以至於秦緩想了大半晚上也沒想出來胡家崗將來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紹植之不想秦緩多憂慮這種問題,他將人拉入自己懷裏,寬慰他道:“哥,你別想太多,現在就算再多計劃也沒用,計劃總趕不上變化,誰也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事。雲眺哥那邊最重要的就是穩住,見招拆招就是,他人馬多,武器也足,令行禁止的總不會吃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