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良說起來也有小半個月沒有見到蔣雲眺了, 自從蔣雲良上了楠茗溫泉山莊之後, 兄弟兩人就各忙各的, 雙方的消息倒是能很清楚的傳遞, 但是除了公事之外, 屬於兄弟兩的私下的溝通就少到幾乎沒有。

蔣雲良他們拉著一車大白菜, 穿過長長的街道, 直接往軍營中心駛去。他們半個月沒有過來,胡家崗這邊又蕭條許多,可能受吃人肉事件影響, 路上有許多穿得嚴嚴實實並端著槍的大兵,幾乎是隔幾十米就有一個,在陰天的映襯下, 格外蕭索肅穆。路上的行人也少, 零星幾個散布在街道上也都麵無表情,步履匆匆, 以往帶著希望和亮光的眸子再難見到, 整座安全區看上去都有些死氣沉沉。

蔣雲良幾個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情景, 心情都有些沉重, 蔣雲良和紹植之秦緩三人還記得他們剛從F城趕到胡家崗安全區時, 小劉帶著他們上街, 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步行街那邊還特批了一條街,給出去收集物資的小隊做買賣用。當時糧食還比較好收集, 就算不想出去麵對喪屍的人們也可以在安全區內找到工作, 以勞力換取口糧,安全區外那條長長的恢弘城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築成的。

那時天氣還不冷,也沒什麼人挨餓,大家臉上都帶著希望,覺得這種噩夢一樣的日子總會過去,而現在,已經很少人能這麼樂觀,就算很多人都知道終有一天,這天下將重回太平,很多人也活不到那天——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在人們心頭。

蔣雲眺太忙,加上是自家弟弟也沒什麼好客氣的,故而沒有過來接人。蔣雲良將車開到後勤那邊,將一車白菜交給了負責的人,這才喘了口氣,帶著身後的幾人去他哥辦公室找人。蔣雲眺早得到了消息,將手頭的事趕忙做完,抽出時間見他弟。他原本以為是蔣雲良、秦緩和紹植之三人一起過來的,卻沒想到一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眉目清俊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即使氣質沉靜,身上有一股不太像一般小孩能有的氣勢,眉目依然稚嫩得很,將他的年齡出賣得一幹二淨。蔣雲眺乍一看之下以為這是他弟從哪裏撿來的小孩兒,也沒有太在意,隻是多看了一眼就讓一行人進來了。

蔣雲良一見到他哥就撲上來給了他哥一個擁抱,兄弟兩人在這世道長達小半個月沒見,蔣雲良不算感性,也忍不住想他哥。蔣雲眺也回了蔣雲良一個有力的擁抱,在他耳邊笑道:“雲良,小半個月不見,你像是一下子長大不少,看來果然應該讓你去鍛煉一下。”

蔣雲眺這話沒誇大,也就小半個月功夫,蔣雲良身上的氣質就凝實不少,沉靜內斂,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直帶點孩子氣,而是有了領導者的氣場,蔣雲良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成長為了真正的大男人。

蔣雲良聽到他哥的話不由笑了:“哪有這麼誇張,我早長大了,現在隻是氣質有些變化而已。對了,哥,給你介紹兩個人,”蔣雲良從紹植之身後拉過清澤,“這是清澤,一個非常有本事的小師父,清澤尤其擅長卜卦,幫過我們大忙。”

轉臉蔣雲良又對清澤介紹道:“清澤,這是我哥蔣雲眺,胡家崗目前的最高領導人,雖然長得凶了點,但是人很好,你跟植之一樣,叫他雲眺哥就行。”

“你小子,什麼叫長得凶?”蔣雲眺笑罵一句,對上清澤的時候麵容已經柔和了下來,他伸出手溫言道:“清澤小師父你好,我是蔣雲眺。”蔣雲良介紹得鄭重,蔣雲眺很給麵子地也十分重視,沒有半分敷衍。

清澤頓了頓,才伸出手,將他纖細白皙的手放入蔣雲眺的大掌中,邊和他握手,邊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好,我是清澤。”

清澤表現得並不熱情,蔣雲眺知道有些人的天性就是這樣,也不以為忤,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充滿魅力的白牙,挑眉對蔣雲良說道:“還有另外一位呢?”

“我在這裏呀?”赤聽到蔣雲眺叫他,忙從秦緩身邊擠出來,笑嘻嘻地應道,十分活潑機靈,可惜他隻是元神,沒有相關異能的蔣雲眺看不見他。見蔣雲眺沒有反應,化身為小豆丁的赤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粉嘟嘟白嫩嫩的臉上充滿了失望,看得蔣雲良和秦緩心都要顫了。蔣雲良見它這樣,忙扶著赤的肩,托清澤道:“清澤,幫個忙,勞駕讓我哥也開開眼。”

作為高僧轉世的清澤這輩子也在寺院內呆了十幾年,他本身博聞強識靈慧異常,會的小法術非常多,給蔣雲眺開眼也不是什麼難事。聞言清澤上前一步,示意蔣雲眺蹲下來,然後他手指放在蔣雲眺眼眶處,麵無表情地無聲念了一句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