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緩他們回到臨時住所, 屋內就剩他和紹植之以及清澤三人, 秦緩終於逮到了機會輕聲問了出來:“雲良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家人在北上的過程中不順利麼?”

清澤垂下眼睫, 輕聲開口道:“蔣家人北上, 我接到的隻有蔣師長的同輩, 他的長輩們全部在這場災難中喪生。”

秦緩聞言瞬間沉默不語。他對這消息早有預料, 然而聽到確切消息時, 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歎了口氣,心裏明白蔣家人一路從H島逃出來過程一定十分艱難,閉上眼都能想象當時慌亂情景, 會出現這種情況多半是因為長輩們把生的希望全留給了小輩,自己從容赴死。末世以來,數不勝數的家庭都是這樣, 把生的希望留給孩子, 留給年輕人,留給有更長的未來的人, 秦緩幾乎都要看的麻木, 然而在此刻, 他心底裏又有說不清的心酸湧了上來。

紹植之感覺到了他的難受, 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指尖傳來的力度與溫度無不昭示著一個消息——他在!秦緩回握他的手, 此刻心頭無比感激命運讓他們能夠相互陪伴,不至於孤苦伶仃。

屋內還有個清澤,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握當中。秦緩清咳一聲, 輕聲問清澤,“我們也已經挺久沒有回來了,最近胡家崗有沒有發生需要我們特別注意的大事?”

清澤生性冷清,他會跟過來,秦緩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並且這話不太適合讓別人聽到,秦緩不好直接問他,隻能這樣旁敲側擊。清澤點點頭,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要說大事確實有幾件。一是四級喪屍開始增多,造成的死傷也比較嚴重,控製喪屍刻不容緩。二則是蔣師長的家人帶著一部分H島的傑出科學家趕了過來,他們手頭上的一個重要科研成果就是研究出了針對喪屍的生化武器,這些天,胡家崗在不斷試驗這生化武器,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生化武器?”秦緩吃了一驚,這年頭還真是跟女蝸娘娘他們的念頭不謀而合,“對人類以及環境有影響?”在秦緩的心目中,生化武器往往都是那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東西,要是代價太大了,即使他們最終能夠清楚喪屍,怕未來也不容樂觀,大過濾器階段正在進行時,要是人類一不小心自己走上絕路,這樂子可就大了。

“應該沒有影響,科學家們宣傳稱他們研究出來的細菌隻對喪屍這種‘死物’有效,一般的生物不會受影響。”清澤本人並不懂這些,他甚至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去讀過,要讓他解釋這些東西,實在有些難為他。秦緩知道他的情況,點點頭也不多問,打定主意明天直接問蔣雲良就行。

清澤自己對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他追上來是有正事想和秦緩說,他看著秦緩,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說道:“我這段日子見過我師父了。”

“你師父?了空和尚?他不是變成喪屍了麼?”秦緩神情凝重地追問,一想到了空那副高人模樣,心裏還是有些發怵。那次在屋頭背村的預測到的畫麵太過逼真恐怖,哪怕到了現在,以他們的實力,對上了空決計不會再有危險,秦緩還是擺脫不了這個陰影。

“是變成了喪屍,但我前幾天還是遠遠見過他一次,他是我師父,我不會認錯。他貌似還保留著意識,看起來也和普通喪屍有不一樣的地方,我不放心,便算了一卦,結論——大凶。”

對上清澤麵無表情的臉,秦緩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這還真是陰魂不散。紹植之馬上感覺到秦緩的變化,他馬上伸出強壯有力的胳膊抱住秦緩,在他耳邊低聲道:“沒事。”說著紹植之抬起頭望向清澤開口,“結果如何?你在卜卦得出大凶的卦象之後是否做出進一步的反應?”

紹植之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清澤話裏的未盡之意,清澤聞言眸子裏閃過一絲狠絕,他輕哼了一聲道:“結果?我把這卦象告訴蔣師長,他派出胡家崗的異能小隊和整整一個團的戰士,帶上了重炮等,由我提供線索,我們終於在花架山那裏堵到他,把他轟炸為碎片……在徹底消滅他之後,我的卦象顯示人類的大劫已經過了一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次劫難的關鍵人物,所以還需要你做一次精確的預言。”

說到這裏,清澤的眸子黑沉冰冷,整個人帶著一股銳度,以往清秀美好的少年模樣再不見半分,秦緩對上他甚至感到有些發怵。秦緩深深吐出一口氣,將心中雜亂的心神壓下去,“我可以預言,但是這種預言與我自身的關係較淺,我不能保證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