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個不停,隻是在暴雨與雷陣雨中不停的轉換著。
雨,對於久旱之地則是希望,是生命。然則對於一直行走在森山裏的人是一種絕望,是一種災難。
伴隨著雨水擊打樹葉的聲音,一行隻有十幾人的隊伍在到處是藤蔓植物的泥濘的土地上前行著,人不是很多,但是卻把隊伍拉的很長很長。
隊伍的領首是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緊鎖眉頭,滿臉絡腮胡子。緊抿著嘴,厚實的嘴唇好似要被擠爆,如果倔強有表情的話,那就是男子的這張臉。
男子身邊是一個瘦瘦小小的老者,全白的頭發汙濁的像是幾世叫花子一般。老者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渾濁的雙眼默然的看著前方,仿佛這隻是一趟旅行。
隊伍的後麵三三兩兩的行走著幾個男男女女,他們或者是父子,或者是母子,或者是相互扶持的夫妻。
整支隊伍都安靜的出奇,出奇的可怕,仿佛在等待某件事情的發生,也仿佛是人們已經沒有力氣拿來說話。
雨水隨著漸行漸遠的雷聲也漸漸小了下來,大有雨過天晴之勢,隊伍裏麵開始有人不停的抬頭望天,好似在祈禱,又好像隻是那麼隨意看看。
這種逃亡的生活已經過了三十多天了,起初逃亡的有五十多個人,沿途遇到毒蛇猛獸的襲擊很多人喪命,還有一些人有幸逃過為它食物一劫,卻是食物中毒身亡,更有一些心理脆弱的人承受不了這種毫無目的的逃亡,而中途放棄原路返回,這些人即便知道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剩下的都是一些堅強而幸運的人,他們一路吃著熟悉的幾種植物和一些菌類。有的人也開始不適,身體肌膚發綠,嘴巴像牛羊一樣無意識向外流著沫沫。
這群可憐的人是生活在戰爭時期的一個偏遠的村落裏,被入侵的敵國拿來做人體生化武器實驗的,實驗的初始階段,不小心藥水發生爆炸。有人死,有人傷,而這些人就是僥幸著,趁著爆炸的時機逃出了實驗室,沒有想到,等待她們的還是無望的恐懼。
“不要丟下我……,拜托,求求你了。”一個有氣無力的女聲說道。
雖然聲音很輕,很弱,但是在整個安靜的隊伍中卻傳播的非常快,引來了隊伍裏一些人的注意。
遠遠望去,發出聲音的是隊伍的最後,被一個高大消瘦少年攙扶著的一個女子。
而這時的少年好像要把一直攙扶著女子的手臂從女孩身上拿開。而女子好似知道男孩意圖似的用力緊緊抱著少年的身體,不讓男子把手拿出來。
女子已經布滿眼淚的雙眼可憐的望著少年男子的臉,少年男子低垂著頭顱,不知道少年男子是不敢直視女子的雙眼,還是故意不看女子抬起的頭。隻是用力的掙脫掉女子禁錮的雙手。
女子接著用近乎哀求的令人心都碎了的聲音說到:“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我好怕,我還不想死。”
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女子也能感覺到,可是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的停止,男子又繼續之前的動作,隻不過動作緩慢了下來。
男子的頭又往低處低了低,男子動了動已經幹癟的嘴唇痛苦的低聲說到:“我也不想死啊!,我也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吧!我一路照顧你,現在的我也很崩潰了,我也很害怕死啊!”這句話像抽氣泵一樣一下把男子身上所有的力量抽幹,鬆開了掙脫女子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
回答男子的是女孩久久的安靜,女孩好像聽不懂少年說的話語,也好像是不認識男子一樣,在思索著男子說話的可信度,也或許是對男子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