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個神經病,太後心道。不知什麼時候就奮起咬住別人的喉嚨,轉眼就會吸幹人血似的。
“惠妃所言極是,”楊妃崇拜的小眼神隔著周妃就飄了過去,“若不是妾身想留著她做個人證,以免到了太後麵前空口無憑,當真是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眾妃側目,秦妃明明指出紫雲是謝家的人,擺明是把嫌疑往惠妃身上引。可受者人楊妃卻和惠妃這邊一搭一和地唱雙簧,擺明車馬,根本是聯手針對秦妃。
哪個發發善心,告訴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秦妃借謝家人之手想反咬惠妃一口,結果中途出了岔子,把自己折進去了,還是惠妃和楊妃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誣陷秦妃,力圖動搖秦妃越過惠妃掌管宮務的地位啊?
眾妃淩亂了。
紫雲臉上也疼,身上也疼,現在雙膝也不知道骨頭碎了沒有,一股鑽心的疼,耳邊再響著這倆貨的聲音,一個是她背叛了的舊主,一個是她下黑手想弄死人家兒子的新主,她恨不得一頭直接撞死這兒,也好過一天騰一天,天天挨揍。
“人都到了,就別打嘴仗了。”太後鳳目微斂,衝著下麵根本看不清本來麵目的宮女道:“下麵跪的可是浮碧軒紫雲?”
紫雲跪伏在地,口齒不清地道:“正是奴婢紫雲。”
浮碧軒太監下手極重,不隻打掉了她兩顆門牙,說話漏風,再加上她臉也腫,喉嚨也讓人揍的上火紅腫,說出話來就有些含糊不清。
太後皺了皺眉,腦仁開始疼,這楊妃打人也不挑個地方,好歹留張嘴讓人把話給說明白了。現在是能說話,這是折磨那宮女的嘴呢,還是折磨她們這些聽眾的耳朵?
“楊妃說你往四皇子奶娘的水裏下五色梅,意圖謀害四皇子,可有此事?”
紫雲知道事情暴露,她怎麼也是活不成了,也不想做什麼忠仆良將,認的那叫一個痛快。“回太後,確在此事。”
眾妃嘩然。
“別讓哀家一句一句問,你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出來,是誰指使你,又是為什麼指使你,你若實話實說,哀家賞你條全屍,讓你死個痛快。”太後坐的有些累了,微微挪了挪身子,靠到一邊。
“奴婢謝太後恩典。”紫雲說的這是真心話,她是讓那些個太監給揍怕了,哪怕現在給她個速死,她都覺得是對方積了大德了。
“奴婢不敢有任何隱瞞,的確是秦妃指使奴婢沒錯。”她說,一五一十地將秦妃賣個底兒掉。她怎樣被謝家在進宮前收買,後來惠妃入宮不得寵,秦妃向她拋了橄欖枝,她就接了。
“奴婢一時見錢眼開,犯下滔天大罪,隻求速死。”
秦妃這下再也坐不住,紫雲賣她賣的這叫一個理所當然,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她懷疑紫雲之所以讓楊妃叫人揍這樣,根本就不是紫雲嘴硬不肯招,而是恨紫雲下毒害四皇子。
“我不知道是誰讓你這樣胡亂攀扯,毒害皇嗣固然是罪不容誅,攀扯宮妃同樣罪無可恕。”秦妃麵不改色心不跳,微微收了下頜,眼神裏滿滿的嘲諷。“你說我指使你去傷害楊妃?且不說小孩子是無辜的,哪怕我們鬥翻天,我也是不會向小孩子下手的,更何況我與楊妃素來交好,從她懷孕到生孩子、坐月子,我處處關照,真要想下手,又何須拖到現在?”
“再者,你是惠妃的人,我在宮裏再沒權沒勢,也有一二個貼心人,用誰也不可能用一個有主兒的奴婢。我不知是你聽了誰的擺布,受了誰的賄賂,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任人抹黑的。”
秦妃輕輕柔柔的聲音,將事情推的一幹二淨。轉臉就向太後求公道,“請太後明鑒,在給四皇子公道的同時,也請為臣妾的清白作主。”
紫雲要證據沒證據,隻憑一張嘴根本說不過秦妃,幾句話就讓堵個倒仰,哆哆嗦嗦連話也說不出來,嗚嗚就是個哭。
“人家就是想一死,咋這麼難哪!”紫雲哭道。
太後撫額,這就是個扯不清的官司,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罵我,我扯你,誰也說不清誰真正幹淨。
“別讓她在這兒嚎,哀家聽的頭疼。”太後一揮手,幾個太監堵嘴的堵嘴,架著胳膊就扔出宮去。
殿裏終於恢複了安靜,眾妃期盼的小眼神齊刷刷地望向太後,就希望她能立馬給她們個答案,省得看戲沒看到結局,晚上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