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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秦妃再想相信皇帝惱了惠妃,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了。

她垂眸,掩下眼中陰冷的目光。

以往皇帝雖然也有寵愛其他女子,始終沒有一個越過她去,就是賈黛珍最得寵的時候,她一句頭疼也足夠皇帝放下賈黛珍陪她。一直以來,她有這種自信,才敢放手一搏,明知強行保胎,孩子可能連周歲也過不去,她還是要生下他,為她再進一步穩固地位。

謝玖冒出頭的時候,她以為不過又是一個賈黛珍,隻要她生完孩子回來,皇帝一如既往還會回到她的身邊。

誰知,她太過自信。

她不過高估了自己對皇帝的影響力,更低估了謝玖在皇帝心裏的地位。

在這樣的場合,皇帝一向注重臉麵,雖然是當著眾妃斥責惠妃,卻擺明示意他與惠妃的親近。

秦妃深吸一口氣,抬頭便見惠妃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見她望過去,還輕輕揚了揚眉,眼神飽含挑釁。她心頭一口老血好懸沒就這麼噴出來,皇帝真是白瞎了那雙大眼睛,有跟沒有也沒半點兒差別。

秦妃這時總算明白皇後那種不顧一切也要弄死惠妃的心理狀態。

如果是她承認的對手,容貌學識、身世氣度皆屬上品,哪怕是做為對手她也會覺得與有榮焉。可謝玖這人天天濃裝豔扮,一鋒芒全露在外。不過是占了一點點便宜,就忍不住耀武揚威,做出這麼沒品的舉動……

秦妃想伸手一把撓死她算了。

寧妃經皇帝那一嗓子,再不敢無事獻殷勤,不光不給惠妃倒酒,連她也一滴酒也不沾了。

謝玖倒了杯白水,有一搭無一搭地和寧妃周妃聊著,因寧妃時不時顧忌著皇帝的眼神,十分的心不在焉,一場談話七零八落,謝玖漸漸就失了性質,正想出門喘口氣的功夫,隻見宮外急步進來一個中年太監,臉上有幾分與宮裏歡快氣氛不符的凝重。

當下,謝玖便留意著,隻見那太監走到台階下麵,高洪書隨即走了下去,不到半刻功夫回到皇帝身邊附耳就過去回了話。

皇帝臉色頓時臉看至極,謝玖眼瞅著他幾乎生生把手裏的酒杯給捏碎了。

顧宜芳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向太後告罪,“兒臣有急務處理,先行離開。打擾了母後的興致,是兒臣不孝。”

太後看自家兒子那張臉拉長的都快砸到腳麵上,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也不追問,衝他擺了擺手,道:“你去忙你的,政務要緊。”

顧宜芳微一福身,幾步下了台階,一陣風似的離開了長信宮。

當下宮裏眾妃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露出驚詫的神色,太後還若無其事地坐在上麵,連個官方解釋都沒有,她們也隻能當沒事兒發生,傻愣愣地坐在座位上。

昭陽宮裏,皇後氣若遊絲地倒在地上,前襟一大片滿是鮮血,臉色蒼白,半點兒血色也沒有。宮人們全都跪在旁邊,兩個太監一人按著皇後的一隻手,幾個宮人臉上被茶盞砸破了頭也不敢包紮,就那麼忍著,鮮血順著臉滴到了前胸。

宮裏一片死寂。

直到一聲尖厲的皇上駕到,才把魂飛天外的一眾宮人全部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顧宜芳氣勢洶洶地率領一眾宮人走進昭陽宮,身後還有個已經喘成狗一般的禦醫,上氣不接下氣,臉上比地上的皇後更加滲人,晃晃悠悠的身體似乎隨時都能暈過去似的。

“看看朱氏還有沒有救?”皇帝冷聲道。

禦醫重重地點頭,連聲兒也發不出來,當下跪地上就爬到皇後身邊,一搭脈,臉上總算好了些,然後就直衝跟在身邊的醫女擺手。

醫女忙到皇帝跟前回道:“禦醫的意思,皇後沒有傷到根本,應該沒有性命之危。”

顧宜芳冷冷一笑,吩咐高洪書將皇後抬到裏屋榻上包紮止血。

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連求饒也不敢,一個個抖的就跟秋風掃落葉般,那個臉上砸壞了像的,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嚇破了膽直接就暈了過去。

“朕讓你們日夜看著皇後,不許出現任何意外,你們就是這樣給朕辦差的?”顧宜芳一茶盞砸到地上,“是不是朕太寬著你們,你們居然也敢這麼敷YAN朕?朕早說過,出現一差二錯,不隻你們,你們的家人都別想活著!”

“怎麼樣?現在是都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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