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攤牌(2 / 2)

朱德音硬是咬著牙用手臂撐著坐了起來,宮人隻眼睜睜瞅著,沒一個敢上前。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而事實上,現在這場麵比神仙打架還要恐怖,帝後在掐架,而他們這幾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的幾個人愣眉愣眼地聽著,一旦皇帝想起來算後帳,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

朱德音臉都氣青了,眉毛直往上飛,恨恨地咬牙道:“我做了什麼事,皇上有證據隻管拿證據,這樣信口開河難道是正人君子所為?”

寧蘭被抓到尚方監那天,皇後就沒做夢她能為了自己把事情全瞞下來,畢竟尚方監刑訊的手段,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隻是寧蘭的死,皇後倒是初次聽說,至於是不是朱家下的手,她也厘不清。

她不止一次想派人暗中處理了寧蘭,可尚方監這一次跟個鐵桶似的,滴水不漏,她一直沒能下手。

隻是如今她落魄至斯,皇帝當著宮女太監,還有禦醫一幫子外人麵寧可把家醜揚出去,也要毀了她的名聲,寧蘭的死活反倒無關緊要。

皇帝想要她死,寧蘭就是將她說成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賢後,皇帝該下手還是會下手。

“你也會跟朕要證據,你說的哪句話有證據,哪句不是信口開河,汙人清白?!”顧宜芳雙手抱肩,不屑地冷聲道。

朱德音伸手摁著脖子,免得一開口扯動傷口就疼。

“原來皇上這是為謝氏出頭!”她怒極反笑,越想越是可樂,咧著嘴跟看稀罕物似的看著皇帝。“我竟不知皇上居然是這樣一個情種……真是難得……”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顧宜芳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半彎著腰,眼神是滿滿地嘲諷。“你們朱家膽大包天,欺君犯上,膽敢用一個庶女冒充嫡女嫁入皇家,覬覦後位。朕,寧可魚死網破,也絕不可能容許朱家無視皇家尊嚴行事!朱氏,朕告訴你,朕廢後廢定了。你想死,隨便,朕不在乎。過了今晚,朕讓宮人親自將匕首送到你麵前!”

說完,轉身就走。

這話一撂出來,整個宮裏都驚呆了,一屋子人都跟沒了魂似的,雙眼無神,張大著嘴幾乎哈喇子就流了下來。普通人家夫妻掐架傷感情,帝後掐架根本就是要人命啊。

“你撒謊!”朱德音撲騰騰光著腳就下了榻,追上去幾步就扯住了皇帝的袖子,一用狠勁兒將顧宜芳拉的一個踉蹌。

“你太卑鄙了,為了廢後無所不用其極——你鍾意謝氏那賤人,寧可頂著個綠帽子也要和她在一起也是你的選擇,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誣陷——”

“夠了!”

顧宜芳狠狠地扯回了袖子,目光陰冷幽深,朱德音還想再往上撲,這才讓回過神來的兩個太監一個拽著一個肩膀給控製住,隻見她臉色鐵青,雙眼瞪的通紅,滿是血跡的胸膛急地起伏。

“你們朱家是怎麼做的,你們自己清楚。那個被火燒死的,朱維中的小妾就是你親娘——你不信,等朕廢後,一切塵埃落定,不妨叫朱夫人進宮給你好好說道說道。朱家自詡百年名門世族,不屑與皇家結親,屢次無視皇家示好,最後仍是推出你這麼個假貨。”

顧宜芳話音未落,再不想看朱德音那張臉,頭也不回就走出了昭陽宮。

禦醫和醫女忙不迭地遠遠跟在皇帝帶來的一眾宮人的最後麵魚貫而出,一時間,昭陽宮就像一個人跡罕至的所在,連半點兒生氣都感受不到。

朱德音仍想衝上去要皇帝講個清楚明白,可兩邊的太監半點兒沒敢鬆懈,皇帝不知哪根盤抽了,一向鐵麵無私,不講情麵的居然沒有因為他們一時失察令皇後受傷而要了他們的命,雖說不管宮女太監一律二十板子也是夠嗆,到底是留下了條命。

現在就像腳踩在懸崖邊兒上,一個不小心就能讓皇帝補上那一刀,他們哪還敢讓皇後作死地上前,兩人拉住皇後,旁邊的宮人就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以妨她一時激動將皇帝的祖宗十八代給輪流罵上一遍。

那個捂著朱德音嘴的太監手掌太大,直接就把她進氣兒的鼻子也給捂了個嚴實,朱德音被他手裏那股雞屎味兒熏的腦袋直往後躲,可她越是躲,那手越是往上貼。

驀然,一群手忙腳亂的宮人中間,朱德音赫然看見一張焦黑的鬼臉,頓時她嗷的一聲,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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