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周家,哪還有臉來問我要錢?
蘇如寶說這話時,聲音依舊是嬌軟甜糯的,隻是那話裏的嘲諷,卻是毫不掩飾,刺的周氏母女臉上血紅。
周家這些年的確不是白養著蘇如寶的。
當初蘇如寶的母親帶著女兒回到周家,可是帶了自己的嫁妝和蘇家的積蓄回來的,一應開銷,並未花周家的一個子兒,相反,還貼補了不少銀錢給他們周家。
甚至就連周老太爺臨終前分給蘇如寶的那份家產,本身就是蘇如寶母親死後給女兒留下的。
周氏母女一心隻覺得自己吃了虧,覺得蘇如寶占了他們周家的便宜,可若是大家攤開了來算算賬本,隻怕是他們周家占了蘇家的大便宜才是真的。
周怡年紀輕,有些內情不清楚,聽了蘇如寶的嘲諷,氣的就要上去吵架,卻被母親周氏一把拉住。
“寶兒,我知道,是我們對不住你。”
周氏有些心虛的不敢看蘇如寶的眼睛,但想想那一萬兩銀子,還是厚著臉皮開口。
“可那吳家勢大,他們抬了聘禮來說要娶你,我和你舅舅雖是萬般不情願,可是胳膊拗不過 大腿啊,再加上,你那個不成器的二表哥又被賭坊追債,說是不還錢就剁了他一雙手······我也是被逼的沒法兒啊,這,這,如今得罪了吳家,若是不備些東西送去賠禮,隻怕難消他們的怨氣,會來報複咱們家的呀,寶兒,這事你不能不管啊······”
“吳家的聘禮我已經替你們還了,其他的事不該我管的,我也管不了。”
蘇如寶頭也不回,抬腳就往外走。
“你們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解決。”
周氏傻了眼。
往常隻要她放低姿態,苦苦勸說,蘇如寶沒有不心軟的,怎麼這次,完全不為所動?
“呸!我早就說過,她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周怡朝地上啐了一口,憤憤的說道:“娘,她要走就讓她走吧,等在外頭碰個頭破血流,才知道咱們的好呢!”
周氏想著那一萬兩銀子,越想越肉痛,隻覺得心口都悶的透不過氣來了,擺了擺手,自己進裏屋炕上歪著去了。
周怡本也想跟著進去,眼角餘光卻發現了方才蘇如寶坐過的地方,掉著一塊帕子。
蘇如寶吃完柑橘後曾經用帕子擦過手,想必是忘了帶走了。
哼,看我把你的帕子絞成爛布條!
她一把抓起那帕子,就準備去拿剪子。
一縷若有似無,清甜撩人的淡淡香氣從帕子上傳來,讓她的動作頓時一停。
這是什麼香?怎麼這麼好聞?
她把帕子湊近鼻子,用力的嗅了幾下,越發覺得這香氣特別了。
再看那帕子摸起來輕薄滑膩,上麵的繡花又新鮮別致,比起自己用的那些個帕子來,要強上百倍,她就更加舍不得扔了。
這蘇如寶從馮家敲了這麼一大筆竹杠,花錢果然更大手大腳了,一塊帕子也用這麼好的!
周怡拿著帕子摩挲了會兒,嘴角一挑,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這東西,歸我了!
吳府。
吳夫人憋著一肚子火回來,當即就叫人把那個看日子請吉期的道士抓了來,兜臉就砸了杯熱茶過去。
“混賬東西!讓你給我兒子挑吉期,你居然挑了個先皇後的忌辰出來,你安的什麼心?存心咒我兒子是不是!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臭道士拉出去,打斷他一雙腿再割了他的舌頭!看他以後拿什麼在外麵再招搖撞騙!”
下人們答應一聲,當即上來扭著道士的胳膊壓住了後背,要把他拖出去。
“冤枉啊,夫人,冤枉啊!”
道士嚇的臉色慘白,拚命掙紮著喊道:“貧道看的確實是良辰吉日啊!先皇後的忌辰上個月就已經過了,不是今天啊!”
什麼?
吳夫人眉頭一皺,揮手讓下人們放開了道士。
“今天不是先皇後的忌辰?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
道士擦著臉上的汗,又驚又怕的說道:“事關小人的生計飯碗,小人怎麼敢自己砸了招牌?夫人若是不信,盡管取了年曆過來,一看便知,若當真是小人記錯了,小人願受夫人任何責罰!”
吳夫人半信半疑的讓婢女取了年曆來一查,當即氣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吼道:“蘇如寶這賤人!竟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