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人,我們這兒還要做買賣,您有什麼話請去雅間,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可好?”夥計語氣依舊是很恭敬,瞧不出任何不耐煩之色。
果真是大店出來的,規矩就是不一樣。
“要說就在這兒說,去什麼雅間?你們是怕人聽見還是怎麼的······”阿梓依舊大嗓門的嚷嚷。
蘇如寶輕輕的拉了下阿梓袖子,示意她收聲,柔聲細語的對那夥計說道:“這位小哥,我們不是來鬧事的,煩請你請掌櫃的出來,關於這香,我有要緊的事情同他商量。”
夥計雖瞧不見她被幕籬遮住的麵容,可這聲音清麗婉轉,實在是太過好聽,讓他根本開不了口拒絕。
“好吧,小姐稍候,我去同掌櫃的說一聲兒。”
“有勞。”蘇如寶道。
“哎,姑娘,咱們不是來扯皮要賠償的嗎?”阿梓有些不明白,“你幹嘛對他那麼客氣?”
“我本就不是來扯皮的啊。”蘇如寶笑了笑道:“我是來找掌櫃的談生意的。”
“啊?”阿梓傻了眼,“那我剛才那麼大聲嚷嚷,豈不是得罪了掌櫃的?”
“沒事。”蘇如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有你的這通嚷嚷,掌櫃的說不定也不會露麵。”
“真的嗎?”阿梓又高興起來,“好,若是待會兒你們談不攏,我再衝出來跟他們吵,咱們今兒,絕對不能空手而歸!”
蘇如寶忍俊不禁的一笑。
“好,一定滿載而歸。”
“這位小姐,這素和香中你可是新添了一味香料?”
雅間之中,軟紅居的掌櫃拿著蘇如寶帶過來的木盒,反反複複的細細聞了好幾遍,略帶著詫異之色看向對麵坐著的纖柔女子。
他作為掌櫃,自然是清楚蘇如寶所言非虛,他們店中的素和香,確實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素和香調製繁複,所用材料多達上十種,其中有一味紫檀葉價格極高,卻極易受潮,眼下又連日下雪,潮氣實在太重,縱使把它放到暖閣之中,精心看護,仍是免不了有些許的損壞。
可這損壞到底是微乎其微的,尤其是同其他材料混合過了好幾道工序之後,根本已與正常的素和香無異,便是這京城裏鼻子最為刁鑽的貴女來聞,也是聞不出什麼破綻的。
所以,他也就放心大膽的把這批素和香放到店中售賣了,畢竟這香成本太高,若是就此棄之不用,那可就要虧損一大筆銀子了。
可沒想到,今兒卻是被人找上了門來。
更沒想到的是,這人卻並非前來索要賠償鬧事,而是遞給了他這個木盒,說她有辦法解決此香受潮變質的難題。
他本是半信半疑,卻在聞過了她帶來的香料後大為吃驚。
不知道她在裏麵加了一味什麼材料,同那似若有似無的腐氣纏繞在一起,卻產生了一種神奇的反應。
明明整體還是素和香一貫的清淡芬芳的氣味,卻因為多了那絲神奇的味道,聞起來讓人頭腦清明,十分的新鮮有趣,可稱的上是點睛之筆。
可怪的是,自己也算是香料中的行家了,卻愣是聞不出新加的這味料到底是什麼······
“不錯,我確實在貴店的香料中又私加了一味料。”
蘇如寶依舊帶著幕籬,細細軟軟的說道:“掌櫃的覺得,此香如何?”
“好,好,可說是化腐朽為神奇啊!”
掌櫃的是懂香之人,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小姐真是一雙巧手,難道府上也是製香同行?”
蘇如寶笑了笑。
上輩子她家確實是製香同行,世代的香料生意,她可謂是精通此道。
“我家並非是此行中人,隻不過我喜好調香,懂些門道罷了。”蘇如寶先按慣例謙虛了下,接著說道:“掌櫃的覺得,我這香調製的,可值的你買下配方?”
值,當然是值了。
掌櫃的連忙點頭。
“我願出五百兩,買下小姐的方子,不知小姐可滿意?”
五百兩,確實不少了。
不過蘇如寶還是搖了搖頭。
“這方子,我可以分文不取。”
什麼?
掌櫃的愣住了。
那你這是何意,莫不是來做善事的?
蘇如寶當然不是來做善事的。
“我另有一樁生意,想跟掌櫃的談一談,若是能成,此方,自當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