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蘇如寶的聲音有氣無力,懶洋洋如嬌嗔,像是化在喉間的一口糖水,讓人根本忍不住自己的憐惜之心。
不過,貌似楚輕塵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他好像真的對蘇如寶有些生氣了,一邊用手指撥弄著她鬢邊微微蓬亂的頭發,一邊用暗沉的眸子盯著她,低聲說:“拿了本王四萬兩銀票,竟敢裝病不來?你知道人被挑斷手筋腳筋是什麼樣子嗎?想試試?”
蘇如寶的腦子雖然暈乎乎的,不過到底還是留了幾分清醒,她聽的出來,楚輕塵的威脅並不隻是說說而已,他當真做的出來。
這個瘋子!
“我,我確實病了······”
蘇如寶雙眸微泛起淚光,紅唇潤著水漬,分外的楚楚可憐。
“大夫說我是鬱結於心,若不能好好排解,遲早會憂思而亡的,我想著王爺的恩情還未還,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所以,我就來這兒借酒消愁了······”
“哦?”
楚輕塵幾乎要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要被這個狡猾的小東西給氣笑了。
她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對他睜眼說瞎話呢?
“你到底是什麼人?”楚輕塵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他,“你真的是蘇家那個孤女嗎?”
蘇如寶心裏一咯噔。
他問這話什麼意思?莫非調查過我,看出了什麼端倪,起了疑心?
不,一個人的靈魂在另一個人身上重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若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任何人都是絕對想不到也不會相信的。
若是不想被當做妖孽拉出去一把火燒了,這件事她咬死也不能承認的。
“我不是蘇家女還能是誰······”蘇如寶揪著楚輕塵胸前的衣襟,努力讓自己站直,一雙杏仁大眼霧蒙蒙的,語氣無辜又委屈,“王爺怎麼沒喝酒也說起醉話來了······”
一陣淡淡幽香混雜著清甜的酒味傳進楚輕塵的鼻息之間,蘇如寶散亂下來的一縷長發被窗外的風吹起,纏繞在他的脖頸處,帶著一絲撩撥之意,直讓他心弦一動。
望著蘇如寶那張嬌媚絕色的麵容,楚輕塵低頭緩緩靠近了她,冷冷嗓音裏帶著幾分戲虐之意。
“既是這樣,那本王倒真要和你喝個不醉不歸了。”
“等,等會兒······”
蘇如寶下意識的覺得不妙,剛想朝後退一步,卻是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楚輕塵攔腰抱在了懷中。
“借酒消愁?”
楚輕塵抱著蘇如寶在擺滿酒菜的桌子旁坐下,一手攬著她的纖腰,一手取了酒壺,輕斟了一杯酒,語氣很淡。
“讓你呆在本王的身邊,就這麼讓你愁雲慘霧,鬱結於心?”
蘇如寶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散發的冷氣,慢吞吞的挪了挪。
“當然不是,王爺您一擲千金,又長的傾國傾城,能呆在您身邊,實在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隻不過······。”
她說著一頓,望著楚輕塵,一臉的誠懇。
“這福氣我實在是承受不來啊,王爺要的東西我沒有,王爺說的話我也聽不懂,王爺您整日神出鬼沒的更是差點嚇丟了我半條小命,我就是個柔弱的小女子而已,王爺實在不用這麼看重與我······”
“傾國傾城?”
蘇如寶的這一大篇話,楚輕塵隻抓住了這個詞。
他自生下來起到現在,被人說過人麵獸心,凶神惡煞,心狠手辣,狼子野心等等諸如此類的評語。
而這個口口聲聲說怕他的小女子,卻敢當麵用傾國傾城來評價他?
嗬,倒真是新鮮。
一開始,他是為了追回玉佩,後來,他是懷疑這是敵人布下的棋子,再後來,他將她放到眼皮子底下,細細的盤查,越查疑惑越多,越查越覺得這女子絕不隻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將門孤女那麼簡單。
可偏偏,卻又查不清她的底細。
她像是隱在朦朧雲霧中的一朵嬌豔曇花,綻放時美得驚心動魄,想要伸手靠近時,她卻又消失無蹤了。
楚輕塵現在,是真正對蘇如寶起了濃厚的興趣了。
來日方長,我總會抽絲剝繭,好好看明白你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原來你是為了本王而病,那本王就以酒賠禮,給你壓壓驚吧。”
清冷的嗓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蘇如寶的臉頰上,讓她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戰栗。
“不用了,我······”
話未說完,唇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隨即,有醇香的酒水淺淺的灌了進來,嗆得她頓時說不出話。
嘴角有晶瑩的水滴盈出,楚輕塵以唇相接,又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