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王府。
蘇如寶仰頭看著這大宅院門口懸掛著的朱紅匾額,心裏有些疑惑。
我沒來過這兒啊,為什麼這幾個字很耳熟的樣子?
她眼角的餘光掃過一旁正緩步邁上台階的楚輕塵,忽然的想了起來。
對啊!
那個前幾日剛從她這裏花三千兩銀子買走楚輕塵舊劍穗的秦小姐,不就是這南陽郡王府的麼?
她家裏出事了?
門口侍立著的下人雖不認識楚輕塵,但一看他的穿著氣度,就知道是非富即貴,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迎了上來,躬身行了個禮道:“請教來客姓名?可有拜帖?”
楚輕塵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淡漠的說道:“本王並無拜帖,去通稟你家世子,讓他親自出來迎接。”
本王?
下人愣住,下意識的仔細打量了一圈楚輕塵。
京城裏的王爺就三位,安王殿下不必說了,常來府裏做客,自己當然是認識的,成王殿下他也曾遠遠看過,知道長相,還有一位晉王殿下,聽說身體羸弱,腿有殘疾,從不出門的。
眼前的這位貴人,明顯不是這三位王爺中的任何一位,為何口稱本王?
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來郡王府門口招搖撞騙?
楚輕塵見他不動彈,冷冷的又說了一句。
“你的耳朵要是不管用,那就不妨割了它。”
他身上散發的冷冽氣息頓時壓得那下人大氣都喘不出來,仿若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幾要窒息。
這等無形的煞氣,簡直是要人命!
難道,他是楚閻王?!
下人猜出了楚輕塵的身份,頓時大驚失色,腿一軟就跪了下來,抖抖索索的拚命磕頭。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王爺恕罪!求王爺恕罪!”
“本王看,你的這雙腿也是不想要了。”楚輕塵薄唇微啟,冷聲道:“再磨蹭一刻,直接要了你的命。”
“是,是。”
下人已是滿頭的大汗,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趕進門裏去稟報了。
蘇如寶看了楚輕塵一眼,挑了挑眉。
“王爺,你不是說是微服私訪麼?怎麼又自己曝露身份?”
楚輕塵冷冷淡淡的扔給她四個字。
“本王樂意。”
蘇如寶頓時不太想搭理他了,直到楚輕塵又說了句:“你不想知道剛才棺材裏的死人是誰嗎?”
棺材裏的死人?
蘇如寶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難道是·····
“沒錯,就是在落月山莊同你搭話,被你騙了三千兩的秦家小姐。”楚輕塵淡淡道。
“什麼叫騙?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怎麼······”
蘇如寶話說著一半反應了過來,驚訝的睜大的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望著楚輕塵。
“她死了?”
馬上她又想到剛才楚輕塵說的什麼“擒凶”,眼睛睜的更大了。
“誰殺了她?”
楚輕塵望著南陽郡王府門口那兩隻莊重肅穆的石獅子,聲音十分的淡漠。
“殺她的人,就在這裏頭。”
不多時,一身素衣,神情惶恐的南陽郡王世子秦子念帶著數十個仆從,腳步匆匆的從裏麵出來,看到當真是楚輕塵時,更是渾身一凜,忙拱手長揖到底。
“下官不知楚王爺蒞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秦子念雖是郡王府世子,但同時也在兵部領著一份司侍郎的差事,對楚輕塵稱下官,也是放低了姿態,表明自己的恭謹之意。
“嗯。”楚輕塵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半抬著眸子看向他,“秦世子怎麼這副打扮?”
秦子念眼底烏青,麵色蒼白,更兼穿著一身的素色無飾的青緞衣裳,顯的整個人格外的憔悴了不少。
見楚輕塵問話,他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猶豫了半天,遮遮掩掩的說道:“家中出了點變故,一時憂心著急而已,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敢勞王爺關懷······”
楚輕塵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本王可沒那個閑情關懷你,不過是瞧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著礙眼。”
秦子念尷尬的低了低頭,拱手又是一禮。
“下官儀容不整,叫王爺見笑了。”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不知王爺今日大駕光臨,有什麼吩咐?”
“本王倒沒什麼吩咐,不過······”
楚輕塵朝身後的蘇如寶挑了下眉,語氣淡淡的。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