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去找蘇如寶,待看見她安然無恙,並沒出什麼事,這才鬆了一口氣,掙紮著坐了起來。
“阿梓,你怎麼會突然暈倒?”蘇如寶問。
這也是她剛才心中一直疑惑的,那少年隻說阿梓是被嚇暈的,她當然是不信,隻不過還拿不準少年是敵是友,不好多問。
“我是被人打暈的。”阿梓有些懊惱的說道。
打暈?
誰打暈的?
麵對蘇如寶的疑問,阿梓搖了搖頭,皺著張臉,更懊惱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是誰打的她。
蘇如寶上樓去以後,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她就去查看那些被迷煙放倒的人,走了一圈見沒什麼問題,剛想去門邊繼續守著,就聽得耳後突然有呼呼風聲襲來。
她心知不妙,急忙回身,想舉鞭想迎,卻已是晚了一步,碗口大的一根木棒當頭而至,立時就讓她眼冒金星,順著牆無力的滑倒在地,暈了過去。
“那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長相?”蘇如寶問。
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少年吧······
阿梓撓了撓腦袋,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
“別的我沒印象,我就記得他有一臉的大胡子,跟堆亂草似得,想來是個會武的粗漢。”
大胡子的粗漢?
蘇如寶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木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阿梓被人發現,她在樓上卻沒有聽見任何動靜,想來是那個大胡子也被人製住了,製住他的人,應當就是那個少年。
不管這少年有心還是無意,他幫了她,這是事實。
這麼一想,因為給出去一半銀票而有些肉疼的蘇如寶總算是心裏舒服多了。
她把木盒放到手裏掂了掂,頓時兩眼彎彎,笑的如天邊的月牙兒。
不但知道了秦小姐的下落,還輕輕鬆鬆進賬五六萬兩的銀票。
今天晚上這趟,賺大發了。
回到蘇宅的時候,已經是東方欲曉,天色微明,院子裏蒙著一層薄霧,結著厚重的水汽,分外的潮冷。
因著阿梓受了點傷,蘇如寶就沒要她服侍,讓雇來的粗使小丫頭扶了她去休息,自己則推開正屋的房門,準備躺到貴妃榻上將就著歇息一會兒。
“回來了?”
屋子裏冷不防的響起一道清冷冷的聲音,倒嚇了蘇如寶一跳,險些把手中的木盒都給掉到地上去。
眼下天還未大亮,房裏頭又沒點燈,她隻能就著清晨霧蒙蒙的光線,依稀看到了雕花窗下立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長身玉立,如竹如鬆,隻是閑閑的站在那裏,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矜貴淡漠之感撲麵而來,讓人不敢直視。
他背對著蘇如寶,正伸出一隻骨節如玉的手指,點了點身邊的椅子,淡淡道:“過來。”
雖說隻是一個模糊的背影,蘇如寶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誰。
“王爺,您主管刑獄,難道不知私闖民宅,乃是要受重罰的嗎?”她有點惱火的說道。
在南陽郡王府扔下她,不聲不響的跑了,這會子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的閨房,他這麼行事毫無章法,隨心所欲,難道自己就一定得二話不說的配合嗎?
楚輕塵轉過身來,露出身後的小方桌上擺著的幾盤碗碟來,長眉微挑,看著蘇如寶,語氣依舊是很平靜。
“過來用早飯。”
早飯?
蘇如寶一怔,看著那碗碟之上隱約透出的嫋嫋熱氣,不知怎地,肚子裏頓時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跑了大半宿,我還真有點餓了······
她頓時把剛才的那點怒氣拋到了腦後,提起裙角就快步走了過去。
楚輕塵已經拉開椅子,等蘇如寶落座時,輕推一把,讓她能剛好穩穩的坐下,自己則坐到了身旁,兩人挨得很近,近到蘇如寶都能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沉木香。
不過這會子,她也顧不上在意這危險的距離,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這桌上香氣撲鼻的美食吸引走了。
這些點心同她以前在酒樓茶坊見過的都不一樣,像那道糖蒸牛乳,尋常裏頭放的都是細密的白糖,這裏頭卻是玫瑰色的糖霜,配著雪白的牛乳,看起來真是漂亮極了。
不知道吃起來的味道怎麼樣?
楚輕塵遞給她一把瓷勺,淡淡道:“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