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賀在一旁忍著劇痛想求楚輕塵賜個解藥,可楚輕塵卻是仿佛壓根沒看見他垂死掙紮的樣子,還在那裏和蘇如寶膩歪,他頓時心塞的想咬舌自盡算了。
你們能不能看看我,是死是活的給句話,總好過我這樣生不如死的受折磨啊!
“楚,楚王爺······”
他實在是熬不住這痛苦的煎熬,硬著頭皮開口。
“您就開恩,饒我一命吧······”
楚輕塵還在慢條斯理的給蘇如寶整理著臉頰邊淩亂的發絲,聽了他的話,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拂袖一揮。
唐賀隻覺得一股勁風撲麵襲來,他那肥胖的身子整個的都騰空而起,轟然一聲撞到了幾尺遠處的石壁上,直直的摔落了下來。
他白胖的臉被地上的石子劃得一片血肉模糊,雙手無力的抓著地麵,一雙渾濁的眼睛瞪的血紅,連呼吸都疼的鑽心。
“你不是心疼你的女兒嗎?現在你可以完完全去的體會到她的痛苦了。”楚輕塵淡淡的說道:“有個詞叫什麼來著?”
“感同身受。”蘇如寶貼心的提醒他。
“對,感同身受。”楚輕塵的冰冷的唇線微微向上挑了挑,眸子裏含了幾分笑意,輕輕點了一下蘇如寶的額頭,“真聰明。”
蘇如寶毫不謙虛的點了點頭。
那當然,我可就是靠著聰明混飯吃的。
而那邊的唐賀亦是完全都說不出話,大口的鮮血溢出,眸光毫無焦距,甚至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楚輕塵也懶的再去理會他,微微抬首,看向那漆黑一片的屋頂,淡淡的開口。
“王督主,你可以把人帶走了。”
瞬息之間,從屋頂上躍下幾個穿著鬥篷的黑影,如同幾隻大鳥一樣,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昏黃的燈火映出他們僵白無須的麵容和從頭罩到腳的漆黑鬥篷,看起來,就像是地府前來索命的使者一樣,陰沉沉的滲人。
傅肅之看到這幾人的裝束後,心中頓時一凜。
東廠!
這是兩個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在楚輕塵還未進京的時候,其威懾並不遜與“活閻王”的名頭。
甚至,他們比“活閻王”還要可怕。
楚輕塵掌管刑獄,好歹還講個證據,是你確實作奸犯科,才會被抓進詔獄受酷刑。
可東廠卻不一樣,督主王順手下的番子遍布京城的各個角落,哪怕是覺得你一個眼神不對,一句話別有含義,都有可能引來一場滅頂之災。
他們就是皇帝手中的刀,不問緣由,不管是非,管你是王孫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隻要沾上他們,抄家滅族,粉身碎骨,不過也隻是頃刻間而已。
“有勞王爺了。”
為首的那人微笑著朝楚輕塵輕輕的頜首。
隻是他白的像紙一樣的臉上出現的這一縷笑,真是猶如在人出殯時看到的紙人活過來一般,讓人喪膽銷魂。
“王督主客氣。”楚輕塵亦是淡淡的垂了下眸子,“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陛下分憂而已,當不得有勞二字。”
阿七坐在地上,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狗腿子!
你這般奉承那窩囊皇帝,又能得到什麼好結果?
到最後不過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可笑你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忠義之名,就拿著整個嶺南來為你陪葬嗎?
“王爺忠義,咱家也是欽佩不已啊。”王順依舊是微微笑著,聲音陰柔的似是女子一般,“陛下還在等著咱家的回稟,那咱家就不同王爺多述了,先告辭了。”
說完輕飄飄的抬了下手,身後幾個東廠的番子立刻如鬼魅一般閃身到唐賀的麵前,拎起他的胳膊和腿,猶如抬著一頭牲口一樣,又是一個閃身,回到了王順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