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臥室, 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他的房間, 也恢複了最初的樣子。

曾經發生的那一切, 真就是一場夢, 夢醒了, 了無痕跡?

她怔怔地站在那裏, 一時有點不明白, 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你不喜歡,是不是?”

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一道黑影從背後將她籠罩。

她低下頭, 看著那個投射在門前的長長的影子,覆蓋重疊了自己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她低聲問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啊, 不是嗎?既然不喜歡, 那就不要回來了,因為這裏就是這樣, 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就是這麼讓你厭惡。” 他的聲調嘶啞冷漠。

童瑤低垂著眼, 沒說話。

他說得沒錯,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隻是他為了自己, 硬生生地把一切都改變了而已。

“就是這張大床, 你一向不喜歡。有時候我領著你,來到這個房間,把你放在這張大床上, 你的身體都在顫, 我抱住你,可是你在我懷裏抖得像一條魚。”

童瑤沒說話,抿緊唇,邁步走到了那張大床旁。

床很大,上麵的床單雖然是黑色的,不過卻用的是最上等的料子,摸上去柔軟順滑。

她坐在了那張大床上,然後輕輕躺下,抬起下巴,看向那個男人。

男人立體的臉龐像素描台上擺著的模特雕像,逆著投下來的陽光在他臉上顯現出光與影的剛硬美感。

“你——”他咬牙,盯著躺在他床上的一言不發的女人。

“你說得沒錯,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她拉過來薄薄的被子,將自己的身體蓋上,閉上眼睛,舒服地躺在那裏:“不過我也發現,我好像並不是那麼討厭。”

“童瑤!”原勳呼吸忽然變得不穩定起來,薄挺襯衫下的胸膛也微微起伏。

“叫我瑤瑤。”她微微眯起眼兒,頭發散亂。

這一刻,他眼前有些恍惚,竟覺得那個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在誘.惑他,勾.引他,在媚眼如絲地等著他走過去。

他猛然別過臉去,冷硬地道:“童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走了,既然永遠不打算回來,那就不要這樣逗他!

躺在床上的女人輕輕歎了口氣:“難道我這麼沒吸引力,想勾引自己的丈夫都不行……”

“你——”

他咬牙切齒地望著她。

她對他綻開一個無辜的笑容。

他愣了好久,最後終於一步步走上前,走到了那張大床前。

這一天,她嬌軟白細的身體在那張黑色的大床上盡情地綻放,在她的懷裏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顫抖,渴求。

她哭泣著擁自己的手緊緊攥住那黑色的床單。

她發現……這一天自己喜歡上了黑色。

黑色,那是屬於他的力道和剛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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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做了生日蛋糕。”她窩在他肩窩裏,疲憊而嬌弱地說道。

“嗯,看到了。”

“吃了嗎?”

“嚐了一點。”

“好吃嗎?”

“好吃。”

“真的?”

“當然。”

“可是我總覺得你們在騙我。”

因為她曾經做給她的學生,學生們吃了這個蛋糕的表情,讓她開始懷疑人生。

分明蛋糕這麼好吃呢,為什麼他們會有那樣的表情。

“這一次,我沒騙你,以後我也不會騙你了。這個蛋糕,我真得很喜歡吃。”

“喔?”她抬眼看他,卻見他臉上一本正經。

“以後你還會做給我吃嗎?”

“我們之間,有以後嗎?”她歪頭思索這個人生大事。

“你是在耍我嗎?”聽到這話,原勳眼中陡然顏色變深,伸手強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童瑤,你已經回來了,已經回來了!既然回來了,既然這麼勾引我,那這一次就是你開的頭。你既然開了頭,就不能往回退,因為我會認真的。”

他已經用足夠的耐心,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整整兩年的時間。

她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從此後,絕對不會再放手。

“你會認真多久?”她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一輩子。”他俯首下去,用自己的唇親上她的眼睛。

她歪頭,於是他的吻落在了她鼻子上。

“為什麼我好像缺少了兩個夢?”

“兩個夢?”

“是啊,我在那個回到十五歲的夢裏,不是寫下了三封信嗎?那三封信,分別是關於我媽媽,關於你,關於兒子。”她望著他,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我隻做了一個夢,為什麼你不充分利用最後兩封信,再為我製造兩個重生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