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很小，小得幾乎不如他的指甲蓋。
“媽媽，她好小。”原修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小寶寶。
“你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麼小。”童瑤現在約莫想起來了，當時原修剛出世，和眼前這個小寶貝差不多大小呢，就連樣子都很像。
“我也曾經這麼小？”盡管他的人生必然也是從這麼小開始的，可是想到自己曾經也是這麼軟綿綿嬌嫩嫩的一個存在，還是很意想不到的一件事。
“是，你小的時候，我還喂過你奶。”
童瑤憐惜地輕輕觸碰了下小東西的鼻子，這麼說道。
原修卻微微吃驚，他已經是個半大的孩子了，他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還吃過媽媽的奶。
可是童瑤卻沒意識到這一點，她一邊擰眉回想，一邊道；“當時他們說我有產後抑鬱症，所以要先開奶，我當時用了開奶藥，便開始喂你，可能喂了你幾周吧。我身體不太好，隻能停了。”
童瑤現在恢複得不錯，忍不住想抱住身邊的小東西。
她竟然真得這麼做了。
小東西抱在懷裏，很輕，輕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你那個時候，也是很輕，我抱著你，喂你奶。”
她想起這些，忽然有些想哭，是幸福，也是酸楚。
對於她生下原修後的事情，她一直不太記得了，如今慢慢地找回記憶，這才發現，原來她也曾經這麼抱過兒子。
猶記得，小小的原修在自己懷裏啼哭的模樣。
一旁的原修，半大的小孩兒，臉上便有些紅了。
“我——我都不知道——”原來，他小時候也曾經被媽媽抱過，也曾經被喂過媽媽的奶。
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呢。
他一直以為，媽媽自始至終都不喜歡他。
有些遺憾，又有些甜蜜，當他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曾經被媽媽那麼珍惜地抱在懷裏呢。
童瑤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兒，抬起頭來望向半大的兒子。
“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
誰知道正感歎著，門開了，有人匆忙跑了進來。
“瑤瑤？”原勳擔憂地看向童瑤：“你沒事吧？生完了？你剛才流了很多血，你還好嗎？”
“你怎麼才來？”童瑤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她生產完了，她的丈夫卻一直不見蹤跡呢？
“爸爸暈倒了。”原修毫不留情地，從旁一下子指出事情真相。
“暈倒？”童瑤不能理解地望向原勳：“你怎麼了？生病了？”
“我暈血。”原勳絕對不會說，自己是被嚇的。
他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生產的事嚇到呢？所以他是暈血，一定是暈血！
“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你暈血？”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血啊？自己媽媽去世時，他受傷過，不是都見過血嗎？
那個時候他怎麼沒暈？
“我是最近才犯了暈血的毛病的。”原勳強詞奪理，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說話間，他過去，先看童瑤，見她臉色還好，之後再看向旁邊的小寶貝。
“這是？”
“這是我的小妹妹。”
心情頗好的原修，語氣輕快地對爸爸回答道。
“爸爸，你好像總是晚了一步呢。”他同情地說。
原勳根本沒心思理會兒子語氣中的得意，他彎腰過去，抱著童瑤：“瑤瑤，這次你受苦了。”
童瑤半倚靠在他懷裏：“我好像當時很痛，不過現在都忘記了。”
好了傷疤忘了痛，這就是她。
“幸好我們一子一女，也就夠了，以後都不用再生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現在要不要給她起個名字呢？”
“我爸爸那邊起了一些，回頭我們拿過來，挑挑有沒有好的……”
這一對夫妻在這裏旁若無人地溫存著，旁邊的原修則將目光落在了旁邊嬰兒床上的小女嬰身上。
恰好這個時候，小寶寶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眸子仿佛往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他驚喜地湊過去。
小家夥，朦朧的小眼神，仿佛看到了他一般，竟然衝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
他微怔，之後也就笑了。
一絲溫馨的甜在心頭泛起，他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睡袋。
這麼小的一個小東西，以後會長大，會陪著她，一起享受媽媽蛋糕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