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扭頭,斜眼瞅了一下陷入回憶的祁連青峰,又轉過頭翻轉著手中的烤肉,聞著油脂豐盈,表皮被烤製的明黃酥脆的蛇肉上所飄散出的誘人肉香,不由的令他喉節聳動,費力的吞咽下了嘴裏的口水,定了定神,繼續專注的翻轉著蛇肉。
“好了!己經可以了,再烤下去,肉質變幹,可就不好吃了!”
待從沉浸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祁連青峰便即出聲提醒沈墨,讓他將烤好的蛇肉從木架上取了下來。
祁連青峰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碩大的銀盤,讓沈墨將烤好的蛇肉放入了盤中,順手遞給了沈墨一把銀質小刀,自己卻搶先一步剔下了一段肥美的蛇肉,放入了嘴裏咀嚼著。
“嗯!肉質脆嫩酥軟,這蛇肉烤的不錯,己然有我的七分真傳了。”
“自古酒肉不分家,吃肉又怎能沒有美酒相伴,小兄弟,來,喝酒!”
祁連青峰衝著沈墨揚了揚手裏的酒瓶,出聲招呼道。
“嗯!”
沈墨點頭應了一聲,便拔開瓶塞,抿了一小口酒水咽入腹中,感覺到在腹中化開的灼熱酒力,眉頭一挑,略帶詫異的道:“百果酒!”
“咦!沒想到你小子卻也是識貨之人。不過,既然喝酒就應該大口大口的喝,那才爽快,哪有像你這種斯文的喝法,像個娘們兒一樣。”
話語落地,祁連青峰徑直朝嘴裏灌了一大口酒,順手擦去了溢出唇角的晶瑩酒汁,朝著沈墨晃了晃手中酒瓶,發出一陣豪邁爽朗的大笑 。
或是受到祁連青峰情緒的感染,沈墨也有樣學樣的朝嘴裏灌了一大口烈酒,一時之間卻沒能駕馭住吞入喉中的辛辣酒汁,直嗆的他偏轉腦袋,大聲的咳嗽起來,直咳的眼淚都出來了,喉嚨像著了火一樣的難受。
這卻也激起了他性格中倔強的一麵,待喉嚨感覺稍好一些,他便又拿起酒瓶往嘴裏猛灌了一大口。
很快的,沈墨便適應了這種喝酒方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意漸漸上湧,略有幾分薰薰然,卻也樂在其中。
再次仰頭灌下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汁,祁連青峰突然變的感慨起來,道:“我祁連青峰這一輩子,自武道小有所成以來,快意恩仇,殺過該死之人,睡過最美的女人,喝過最烈的酒,自覺未曾對不起任何人,卻唯獨對不起妻女,顛沛潦落之際,老婆先我一步而去,我未曾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照顧好她!”
“為了躲避仇敵的追殺,我將女兒送入了太蒼閣中拜師學藝,未曾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嗬護好她。迄今為止,也已經有數個年頭未曾見過麵了,我希望在我死後,小兄弟能夠代我,將這枚儲物戒送到我女兒手中,替我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我女兒的名字叫做溫韻……和她母親一樣的溫柔,一樣的美麗,就連倔強的表情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提及女兒,祁連青峰的眼神滿是溫柔的神情,剛毅硬朗的麵容上亦是多了幾分唏噓之色。
沈墨聞言,卻沒有接過祁連青峰手中的儲物戒,開口道:“既然前輩心有遺憾,何不自己去完成它?”
“唉!如果可以的話,我又何須借你之手,可就我此時的身體狀況,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已是未知之數!”
聽到祁連青峰的話語,沈墨在經過片刻的遲疑之後,終是從儲物戒裏取出了鶴首青蓮的果實,遞上前道:“那如果前輩服下這枚鶴首青蓮的果實呢?”
祁連青峰看向沈墨拿在手中,拳頭大小,狀如鶴首的蓮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隨即搖了搖頭,道:“如果未曾引發體內舊疾的情況下,或有幾分可能。可現在,至多也隻能讓我再苟延殘喘幾日罷了,見了麵也隻是徒增傷感罷了!我看的出來,你也很需要這枚靈果,要不然你也不會有之前那番作死的舉動了,索性便成全了你小子,換你一個人情,以後若有機會,替我照顧好我女兒。”
“嘿嘿!”
麵對祁連青峰如此直白的評價,沈墨隻好訕訕的幹笑了兩聲,借以緩解心中的尷尬情緒。
“我觀前輩眉宇間糾結的死氣,如果沒看錯的話,前輩應該是中了詛咒,如今死氣已然斷去了根莖,想要徹底拔除,雖有難度,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前輩能信的過我,我倒可以為前輩拔去陳屙,雖不敢說有十成可能,至少也有六成。”
“嗬嗬!小兄弟能夠看出我中了詛咒,想來多半師承高人,那我這百十來斤就交給你了。”
“不過,你突然間變的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對我女兒有企圖,需不需要我到時在我女兒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聽聞祁連青峰調侃的話語,沈墨一口酒水尚未咽下,便全然噴了出來,待火辣辣的嗓子變的稍微好受了一點兒,便即開口道:“前輩想多了,我之所以答應替你治病,隻是犯了醫者的通病,一時技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