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纖蝶好奇的翻過封麵一看,發現是一本前朝老臣寫的警醒後人的書。冷纖蝶隱約記得小時候父親似乎也給她講過這本書,不過她現在也記不起來了。

侍童奉茶,屋子裏頓時彌漫起一陣茶葉的芳香。

冷纖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前的疲倦像是一下子消除了不少。

這時竇先生又開口問,“還沒問過姑娘芳名……上次見麵實在唐突,不如我們重新來過。”說著,竇先生一拱手,“在下竇皓維,敢問姑娘芳名?”

冷纖蝶也學著他的樣子一拱手,“小女子姓冷,名纖蝶。”

“冷姑娘,幸會幸會。”

“竇先生,久仰久仰。”

兩人相視而笑,不知為什麼,隻是做了一筆生意,見了兩麵,他們卻像是彼此都很熟悉了一樣。

竇先生伸出纖長的手指一指桌上那本書,問冷纖蝶,“冷姑娘知道這是什麼書麼?”

冷纖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隻記得這本《警世言》是前朝尚禮司長司孔無齊孔大人所著,但其中語句現在怕是想不起來了……”

“果然……”

竇先生撫著那本書,若有所思似的輕聲說,“冷姑娘果然是個識文斷字知書達理的女子……”

冷纖蝶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聲問,“竇先生最近可曾去過那衲岩墨閣?”

竇先生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些歉意。

上次從冷纖蝶手中買下那支“青雲”毛筆之後竇先生真的非常高興,後來衲岩墨閣的韓掌櫃來打聽毛筆的事情,竇先生沒太在意,便將毛筆拿給那韓掌櫃看了。後來竇先生從衲岩墨閣那個小夥計口中聽說了韓掌櫃去找冷纖蝶的事情,馬上明白了一定是韓掌櫃從那毛筆上看出了什麼。

如此一來,他的無意之舉怕是給這位冷姑娘添了不小的麻煩吧。

想到此處,竇先生皺起眉頭關切的問冷纖蝶,“衲岩墨閣的韓掌櫃是不是去難為你了?”

冷纖蝶知道這位竇先生和衲岩墨閣以及韓掌櫃都有些往來,所以想到要從他口中打聽些衲岩墨閣最近的消息,哪知這位竇先生竟然還內疚起來了。

聽他開口問了,冷纖蝶隻好苦笑一下,搖頭道,“韓掌櫃自己說了,他是商人,求的是有買有賣。之前那支‘青雲’還多虧碰到了竇先生……”

竇先生輕歎一聲,“韓掌櫃……說到底也還是生意人,在他眼裏,這些東西都是錢財……”說到這裏,竇先生突然想到了什麼,正色對冷纖蝶說,“上次那支‘青雲’,我付給姑娘的銀子遠遠不夠,姑娘可以隨時來取銀子,如果冷姑娘你手中還有什麼珍貴的物件,一定要妥善保存,千萬不要再拿出來了,免得糟蹋了東西。”

冷纖蝶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竇先生竟然會這麼說。

前世,冷纖蝶回想前世,她沒有見過這位竇先生。如果那時也能與他相遇,她的生活命運會不會有所改變?

抬起頭,冷纖蝶見竇先生依然滿臉認真的等著她的回答,冷纖蝶笑著點頭道,“竇先生放心吧,不管韓掌櫃想要什麼,他怕是得不到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冷纖蝶起身告辭。

竇先生也起身相送,兩人剛走出房門,隻見剛才奉茶的侍童跑過來對竇先生說,“先生,縣衙梁三公子剛才派人送信來,說請您馬上過去,有要事相商。”

冷纖蝶一聽到“縣衙梁三公子”這幾個字,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縣衙……梁三公子……

莫非是那個縣令梁秋榮的三兒子?

這時竇先生卻滿臉笑容的小聲嘟囔了一句,“他能有什麼急事,胡鬧罷了。”隨即點頭對侍童說,“去告訴三公子派來的人,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侍童轉身去複命,冷纖蝶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激動,與竇先生一起走到門口,施禮之後道別,離開了染塵書齋。

等冷纖蝶確定了自己離開了竇先生的視線,而且身邊左右沒人跟蹤她之後,她才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