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聽著這話的冷纖蝶暗中捏了一把汗。當初她還以為在幕後指使這件事的人將這件事做的不錯,可如今這麼一看,真是爛透了!跟杜亦霖的手下一比,真是爛透了!

杜亦霖也不愧是能夠讓皇城中那些人都頭疼的人物,這件事在他眼裏怕是連芝麻綠豆都算不上吧。

冷纖蝶隻能默默祈禱這些人聰明一點,別把後麵的人給供出來。

可那五大三粗的大漢似乎比冷纖蝶想象中的更加沒有用,他隻是稍作猶豫,便開口說道,“王爺,既然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小人也不敢再對王爺有所隱瞞。小人雖說是個地痞無賴,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我身後這些兄弟更是冤枉……這件事……這件事我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聽他這麼一說,冷纖蝶心下就是一沉。

杜亦霖再次端起茶水,“嗯。說吧。”

大錢串兒深吸一口氣,而後又長歎一聲,開口說道,“王爺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在賭桌上一半靠的是出老千,另一半靠的就是耍無賴。那天我們一群人去李家賭莊,那李渡恩原本是不想讓我們賭的,更不想跟我們賭,可我們耍橫,要鬧他場子。那天不正好是慶典麼?李渡恩怕壞了他一天的聲音,實在沒有辦法,這才上了賭桌,跟我們約定隻賭三局,三局之後無論輸贏,都不再賭了。”

杜亦霖喝著茶水,就像根本沒聽他說話一樣。

大錢串兒看了杜亦霖一眼,再沒有什麼脾氣,低下頭接著又說,“後來我們按照計劃的,賭了大注,然後出老千輸了這局……”

“輸了?”竇先生聞言口中不自覺的冒出一句話。

杜亦霖抬眼看看竇先生,淺笑著說,“皓維,你怎麼躲那裏去了?哈哈……過來過來。我告訴你啊,這就是欲擒故縱。那李渡恩一定打算輸給這些人點銀子,打發了他們就安生了。卻沒想到對方會輸。這些人是什麼人啊?輸了銀子一定要回本,可要回本他們還沒有本錢,怎麼辦?隻能賭上胳膊腿兒的……那李渡恩要他們的胳膊腿兒一定沒用,但是也不能拿這些人的銀子,所以就故意輸上一局,打算把銀子還給他們把事情給了結了。”

說到這裏,杜亦霖轉頭問大錢串兒,“是不是啊?”

大錢串兒露出敬佩的神情,猛拍馬屁,“王爺真是聰明絕頂!就是這麼回事兒!哎呀呀……真不愧是王爺,您沒看到的事兒都能說的跟親眼所見一樣,真是……真是……厲害!太厲害!天下間沒有比您再厲害的了!”

這馬屁水準低到讓杜亦霖身邊那個不苟言笑的親衛首領都噗嗤一下笑出聲兒了。

杜亦霖苦笑著搖搖頭,示意大錢串兒繼續說事兒。

大錢串兒見杜亦霖笑了,以為自己馬屁拍成功了,急忙接著說,“就跟王爺說的一樣,第二局李渡恩故意輸給我們。輸了之後他說把贏了我們的銀子給我們,然後再賭一局,不論輸贏,都不玩兒了。但我們當時就告訴他,我們既然賭了手臂,贏的也就不是銀子。他輸了,就要輸一條手臂給我們。”

大錢串兒到底是個無賴凶徒,他一說到賭場中的事情,臉上竟然洋溢出得意的神色。

“那李渡恩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呢,一聽說我們要他手臂,當時就翻臉了。說什麼他現在也是衲岩縣中數得上數的人物,以後更是不得了。還說我們現在招惹了他,以後一定要給我們好看……哈哈哈……老子可沒管他那個,他身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們也沒攔得住老子們。哢嚓一下就把他個剁了!哼!看他到了陰曹地府還能不能吹牛!哈哈哈……”

這大漢越說情緒越高漲,最後竟然狂笑起來。

可他剛笑了幾聲,就猛然意識到周圍氣氛不太對勁兒,他驟然止住笑聲,望著麵無表情的杜亦霖小聲說,“就……就是這麼回事兒……”

杜亦霖見他說完了,轉頭對身邊親衛首領輕聲說,“掌嘴。”

親衛首領點頭領命,過來揪住大錢串兒的衣襟,狠狠扇了他幾個嘴巴。

這幾個嘴巴打完之後大錢串兒隻覺得天旋地轉,嘴裏滿是血腥味,稍微一低頭,口中竟然吐出幾顆牙來。

竇先生看到這血腥場麵,胃裏一陣翻騰。可當他扭頭望向冷纖蝶的時候,發現冷纖蝶竟然完全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或者是害怕……

這樣的情景冷纖蝶前世見的實在太多了。而且她自己也曾經過被人五花大綁這樣狠狠打過,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