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榮有些尷尬,但一想到眼前坐的大概就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小丫頭,他也隻好忍著,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說,“冷姑娘,聽說你幫王爺為手下親衛們做了衣服?”

冷纖蝶見他還要繞圈子,冷聲回道,“梁大人,您家梁三公子對這件事應該十分清楚。我上次去見王爺,就是受了三公子所托。那次之後,我再也沒去過染塵書齋。”

梁秋榮一聽冷纖蝶這話,臉上尷尬神色更明顯了。

“啊……是啊是啊,我也聽慕寒說了……冷姑娘仗義相助,在下……”梁秋榮一邊說著,心中一邊狠狠的罵自己。沒想到自己這麼大的年紀竟然急昏了頭,知道王爺對這小丫頭高看一眼,就想從這小丫頭身上得些幫助,可就算是王爺再看得上這小丫頭,她還能怎麼幫忙呢?

梁秋榮想到這裏,不由得又長歎一聲,他站起身來,衝冷纖蝶躬身作揖,口中說著,“在下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當麵向姑娘道謝。”

冷纖蝶看出這梁秋榮是萌生退意了,她眼珠一轉,心中暗想,眼前這老東西大概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他自知性命難保,所以才病急亂投醫跑到這裏來,如此說來,賀笠靖那邊怕是應該要動了。

今生,自己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見這個梁秋榮了,他自己送上門來,讓他就這麼回去,實在有些便宜他了。

想到這裏,冷纖蝶也站起身,挑起嘴角笑著對梁秋榮小聲說,“梁大人,您這是急著要走麼?恕小女子多言,您到這裏來,不單是為了向我一介平民之女道謝吧?”

梁秋榮猛地抬頭,看到冷纖蝶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他背後寒毛不由得豎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梁秋榮突然發覺眼前這小丫頭,似乎和剛才不一樣了……

冷纖蝶上前一步,湊到梁秋榮身邊,壓低聲音說,“梁大人,聽說竇先生現在不在衲岩縣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去做什麼。這衲岩縣中少了竇先生,實在是讓人心神不寧啊。您說呢?”

梁秋榮不自覺的退後一步,腿彎恰好碰到椅子上,他撲通一聲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突然的磕絆受了驚嚇還是怎麼回事,梁秋榮額角滲下一絲冷汗,他抬手擦拭一下,卻又突然發覺了自己的失態。

梁秋榮勉強笑了一下,抬頭對站在對麵的冷纖蝶說,“冷姑娘連這件事都知道……對了,聽小兒說你與竇先生也相交甚密。”梁秋榮一邊幹笑一邊感歎,“哈哈哈,冷姑娘年紀輕輕,真是能人所不能,羨煞老夫了……”

沒想到梁秋榮這話出口,冷纖蝶反倒將眼睛瞪了起來。

“梁大人這話說的可有些奇怪了。竇先生謙謙君子,我們在衲岩墨閣相識,貴府三公子是知道事情經過的。而王爺是竇先生故交,經由竇先生引薦,小女子才有機會得了王爺的話,可以隨時去見他們……要說能人所不能,未免有些嚴重……”

“你說什麼?”

不等冷纖蝶把話說完,梁秋榮騰地一下又站起身來瞪大了雙眼問冷纖蝶,“王爺準你隨時都可以去見他?”

冷纖蝶見梁秋榮上鉤了,忍住心中歡喜,很自然的點了點頭,“這是王爺以前就說過的,我隨時都可以去見他。梁三公子托付我的事情我不是也辦好了麼?”

梁秋榮聞言,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

他猛地抓住冷纖蝶手臂,急著問,“冷姑娘,能不能請你再幫老夫一個忙!”

冷纖蝶的手臂被他捏疼了,她毫不客氣的使勁兒推開梁秋榮,一臉厭煩的瞪著他,冷聲道,“梁大人,您要是有話就好好說話,這是幹什麼?”

梁秋榮自知失態,急忙閃在一邊,鞠躬道歉。

冷纖蝶悶哼一聲,瞪了梁秋榮一眼,而後坐下來,對梁秋榮說,“梁大人,還請您先坐下,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梁秋榮再也不敢小瞧眼前這個小丫頭了,他看出來了,這小丫頭絕對不簡單。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那神態語氣,都與最開始為他開門的那個有些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不同。沒想到她居然能夠這般隱藏,這般的逢場作戲。

也許這樣一個小丫頭,真的能夠救自己一命。

梁秋榮重新落座,仔細想好了措辭,才開口對冷纖蝶說,“冷姑娘,老夫也不拐彎抹角,隻想請冷姑娘幫老夫帶一封書信給王爺,隻要冷姑娘將書信交到王爺手中,老夫便感激不盡。到時隻要是冷姑娘你想要的,隻要是老夫能夠做到的,不管你要什麼,老夫都會盡量滿足。冷姑娘你大概也知道,我梁家別的沒有,金銀珠寶倒是還積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