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清雅的街道如今似乎也多了些殺伐的氣息,穀峙翼遠遠望見守在門前的幾個親衛,心中暗想,杜亦霖還真是想方設法糟蹋了皓維這一塊好地方啊。

不等穀峙翼戰馬到門前,親衛們就拉出了戰鬥的架勢攔在那裏。

穀峙翼帶住戰馬,朗聲喊道,“我是受了竇皓維所托來的。”

親衛們都有些發愣,且不說他們從未見過穀峙翼這樣的裝束,來到王爺門前不下馬不自報名號的人,他們誰也沒見到過。

親衛們見穀峙翼似乎沒有再說別的話的意思,其中一人急忙轉身回去回報王爺。

杜亦霖一聽親衛所說的話,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朝外麵走去。

等染塵書齋大門敞開,王爺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守在門口的親衛們都大吃一驚。

他們不知道眼前來的這名奇怪的武將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讓王爺親自出來迎接!

穀峙翼其實也不是故意托大,他見到染塵書齋的大門敞開的時候,就急忙下了戰馬。

一身盔甲嘩啦啦直響,穀峙翼邁大步迎著杜亦霖走過去,走到他麵前,單腿點地就要跪拜。

杜亦霖快走一步攔住穀峙翼,眼中帶著喜色,開口道,“穀將軍快快免禮!”

穀峙翼站直身子衝杜亦霖一抱拳,“穀峙翼見過王爺,王爺一向可好?”

杜亦霖笑著搖搖頭,而後放眼看看穀峙翼身後,疑惑的問,“穀將軍為何單人獨騎?莫非皓維沒說清楚這裏的事情?”

穀峙翼朗聲笑道,“王爺諒解,我手下那些人被關的時間久了,一放出來就不知道怎麼撒歡兒好了。他們在這衲岩縣城裏溜溜,王爺想見,隨時都能召喚回來。”

杜亦霖聞言,這才放心。

這時穀峙翼壓低聲音對杜亦霖說,“王爺,還有一件事,請您諒解。這城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軍士。他們擋著城門,我們進來的時候,一不留神,把他們給衝散了……至於有沒有傷亡,這個就不太好說了……”

杜亦霖望著穀峙翼,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十足就是個搶了銀子的山大王。杜亦霖苦笑一下,擺手道,“這些事情都不勞穀將軍費心了,以後本王自會妥善處理的。”

說完這話,杜亦霖突然想起一件事,穀峙翼手下那些人撒歡兒去了,竇皓維不會也跟著去撒歡兒吧?

“穀將軍,皓維呢?”杜亦霖有些擔心的問。

穀峙翼淡然道,“皓維那文人的屁股受不了日夜兼程趕路,我讓另外一隊人馬護送他,可能會遲些才到。”

杜亦霖眉頭微皺,他知道皓維為這件事一定是沒少吃苦。

事不宜遲,杜亦霖也沒讓穀峙翼進書齋,直接讓親衛們牽馬出來。同時杜亦霖還沒忘了吩咐親衛去叫上冷纖蝶和孟宣顏。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得上,杜亦霖覺得還是帶著的好。

冷纖蝶和孟宣顏也都聽到了外麵的喧鬧聲,見有親衛來叫他們,兩人毫不猶豫,匆匆跟著出了染塵書齋。

一出門,冷纖蝶就看到了已經重新上馬的穀峙翼。

那連人帶馬的一身盔甲,看上去真是煞氣逼人。

兩人隨著親衛們上了馬,混雜在親衛們中間,隨著穀峙翼和杜亦霖朝縣衙而去。

一路上,杜亦霖看到被賀笠靖手下人搜查而攪鬧起來的那些百姓,心中怒火又增加了幾分。他回頭問手下親衛,賀笠靖手下那些人為什麼要挨家挨戶的搜查,有出去打探消息的親衛來回話,說是賀笠靖去查梁秋榮的時候發現梁家的那個梁三公子不見了,所以正在全城搜捕梁三公子。

杜亦霖皺起眉頭想了想,點手讓人叫孟宣顏過來。

孟宣顏帶著冷纖蝶,兩人同乘一匹馬,聽到王爺召喚,孟宣顏縱馬上前。

杜亦霖放緩速度,沉聲問孟宣顏,“梁家那個三兒子找到的那個放銀子和屍體的地方,你還記得吧?”

孟宣顏聽過冷纖蝶說的那些推斷之後,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可他也知道,事到如今,他根本沒有辦法回轉這件事情了,隻好點頭應道,“還記得。”

杜亦霖滿意的點點頭,對孟宣顏說,“當初本王答應你,要破了官銀被劫的案子,還你自由之身,為你那些兄弟們伸冤報仇,今天你隻要按照本王說的去做,這件事就能辦成了。”說罷,他掃了一眼坐在孟宣顏身前的冷纖蝶,見冷纖蝶也正望著他,杜亦霖皺起眉頭想了想,而後對冷纖蝶說,“冷纖蝶,你也別忘了本王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