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纖蝶一把拉住孟宣顏,衝他笑著搖搖頭,然後拿著那匹布,交還給同樣被嚇到不敢上前的齊掌櫃,同時從齊掌櫃手裏將孟宣顏的那塊銀錠子拿回來還給了孟宣顏。

見孟宣顏露出疑惑的樣子,冷纖蝶笑道,“何必為了一匹布料,為難這位齊掌櫃和他的承貴布莊呢。以後我們一樣要在這裏打理生意,不如各退一步。”

說罷,她走到賀蕊萍麵前,冷聲說,“早就聽聞賀伯父家中有位與我年齡相仿的女兒,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賀小姐,等你回去,不妨替我給你父親捎一句話,就說冷纖蝶和孟宣顏奉了驍瀚王旨意到武明郡來打理生意,等安頓妥善了,定當登門拜望賀伯父。”

說完這話,冷纖蝶笑嗬嗬拉著孟宣顏分人群離開了這承貴布莊。

一路上,孟宣顏似乎還有些氣憤,沉聲對冷纖蝶說,“沒想到那賀笠靖的女兒竟然那麼蠻橫,可見那賀笠靖是如何溺愛她的……”

冷纖蝶點著頭,突然湊到孟宣顏身邊,小聲說,“宣顏大哥,多謝你幫我擋了那一下……不然我可要吃虧了……”

孟宣顏一愣,扭頭見冷纖蝶臉上依然綻放著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就像被融化了一般,怒氣也一下子消散不見了。孟宣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說什麼傻話。別人要打你,我不幫你擋誰幫你擋?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吃虧不成?”

冷纖蝶聞言,頓覺羞澀,她低下頭去,喃喃道,“隻可惜那鴉青布料沒能買到……本打算給宣顏大哥做一身新衣服呢……”

孟宣顏一聽這話,眼中一亮,心中暗想,難怪纖蝶剛才那麼想要那塊料子,原來是為了要給我做衣服麼?原來如此……

“沒關係!布料嘛……哪裏都有……不……不急不急……嘿嘿嘿……”

冷纖蝶抬頭一看孟宣顏為自己一句話就高興起來,心中也是一暖。

“要是我猜想的沒錯,過不了多久,那賀蕊萍就會親自將那鴉青緞子給我們送回來。”冷纖蝶邊走邊說,“賀笠靖雖然不至於為了這件事責罰他的寶貝女兒,但那賀蕊萍卻是個聰明人,一旦她知道我們是王爺的人,她必定會來千方百計的與我們親近……”

孟宣顏不太明白,歪著頭問冷纖蝶為什麼,冷纖蝶這才將她所知道的賀蕊萍的底細告訴孟宣顏。

原來那賀笠靖為了在朝中鞏固自己的地位,便費勁了心思,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才將自己這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了當朝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隻不過,這門親事雖然定了,可那位長公子卻遲遲不願意將賀蕊萍迎娶進門。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婚期,賀笠靖也不敢去跟首輔丞相說什麼。於是這賀蕊萍便整日幽幽鬱鬱,她心中最大的痛處也就在這裏。

“難怪當你說到什麼……‘就算是強拉硬靠攀上了富貴,到頭來,隻怕是空留寂寞苦,又不知要枯守到哪天’的時候她會氣成那個樣子……”孟宣顏這才釋然,心想原來那刁蠻女子竟然也有這麼一段隱情。孟宣顏點著頭,感歎道,“纖蝶,你了解的可真詳細……啊,難怪那賀笠靖一直說他與冷伯父如何如何親近,這些話,也是他跟冷伯父說的吧?”

冷纖蝶猶豫一下,尷尬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些事情連冷承戚都不知道,全都是冷纖蝶前世親眼看著發生的事情。

好在孟宣顏不是什麼事都追問到底的人,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找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在一條相對清靜一些的街口處,一座二層木樓的大門麵矗立在那裏。這門麵比起剛才那家承貴布莊不知道氣派了多少倍,而那一塊巨大的金字大匾上,以狂放剛勁的筆觸書寫著兩個大字。

鴉青。

落款處,題著“驍瀚”二字,下麵還蓋著一方鮮紅的大印。

這是杜亦霖親手題的匾額,別說是在整個武明郡,恐怕就是在整個煌湳國,也就隻有這麼一塊。

冷纖蝶和孟宣顏看到這店麵的氣勢,心中都有些犯怵。可兩人剛停下腳步,就見到店門一開,有人從裏麵迎接出來。

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人走到冷纖蝶和孟宣顏麵前,拱手施禮,而後問道,“二位可是王爺囑托來打理店鋪的人?”

孟宣顏急忙還禮,一指旁邊冷纖蝶,道,“在下孟宣顏,這位姑娘才是受了王爺囑托,來打理店鋪的人。”

冷纖蝶也翩然還禮,輕聲說,“小女子冷纖蝶,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