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蕊萍還是有點不安,因為幾次相見之後賀蕊萍發現,這位安公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一點好感。賀蕊萍猜測安公子或許是顧忌在場其他人和他及他父親的臉麵,所以不好表現的太直白。既然如此,賀蕊萍覺得自己就應該主動一點,給安公子提供些單獨與她相處的機會。
伴著安公子的琴音入眠,賀蕊萍在睡夢中都是笑著的。等她清早醒來,馬上讓下人們開始準備她今天的穿戴。
先是挑選衣衫挑選飾品,而後叫來手藝最好的丫鬟為她梳頭點妝,等這些都忙活完了,賀蕊萍對著半人高的古銅鏡子仔細照了不知多少遍。
巳時剛過,就見紅葉歡快的從外麵跑回來告訴賀蕊萍,安公子已經派人來請了。
賀蕊萍高高興興的整裝出發,帶著幾個貼身的下人一起出了院子朝前麵走去。一直到郡太守府的門口,賀蕊萍才看到外麵一群人圍著停在那裏的兩頂軟轎。仔細看看,那些人似乎都是生麵孔,而且一個個五大三粗的,穿著打扮也不順眼。
賀蕊萍正有些愣神,隻見一名老者健步走了過來,滿臉堆笑的對她打招呼。
賀蕊萍認識這個人,他是安平之的貼身管家,因為在安家做下人時間太久,又得了首輔丞相的賞識,所以也讓他改了主姓。
“安管家,怎麼不見安公子呢?”賀蕊萍輕聲問。
安管家依然笑著,有些歉意的說,“賀小姐可能也有所耳聞,我家長公子身染‘祥月’,不能在這大太陽底下久留,所以我千方百計勸他先到轎子裏去等著賀小姐了。還請賀小姐能體諒,失禮之處,小人在這裏給賀小姐賠罪了……”
賀蕊萍這時才注意到,今天確實是個豔陽天,再加上已經入夏了,這太陽曬在她的身上都覺得有點難受,一想到安公子的病,賀蕊萍也有點擔心了。
“安管家,安公子的病,沒有大礙吧?若是覺得不適,不如改天……”賀蕊萍實在不想這麼說,可卻又不得不這麼說。要真是因為出去遊玩讓安公子犯病了,別說是她擔待不起,就是父親也擔待不起啊。
可這時那位安管家卻笑著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對賀蕊萍說,“賀小姐不必擔心,現在讓長公子回去,他怕是不肯呢。”
說罷,安管家做了一個請勢,將賀蕊萍請上了另外一頂軟轎。
賀蕊萍坐到軟轎裏之後才想明白安管家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心中暗喜,莫非安公子也十分期待與我一同出去遊玩?嗯。他的貼身管家都這麼說了,就一定是這樣的。聽紅葉說他昨晚彈琴一直彈到差不多天亮的時候,說不定那是因為他太過激動……或者是緊張?
賀蕊萍越想越高興,簡直要在轎子裏手舞足蹈了。
轎子走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賀蕊萍聽到外麵有人小聲說話,掀開簾子一看,說話的是紅葉。
隻見紅葉皺著眉頭像是挺為難的樣子,賀蕊萍問她是怎麼了,紅葉這才壓低聲音對賀蕊萍說,“小姐,這下可有點不好了啊。我們之前商議的行程之中,大多是遊山玩水,可這位安公子不能被曬到,那豈不是要一直坐在轎子裏看風景了麼?”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賀蕊萍這才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來。
“換!”賀蕊萍皺起眉頭怒道,“不會找沒有太陽的地方去嗎?”
紅葉苦著臉像是更加為難了,“小姐,這都出來了,你讓我突然想找個適合你們兩個單獨相處又要沒有太陽的地方……我上哪兒找去啊?之前你不是還說,要什麼有風情,又要雅致,而且還不能有人來打擾……我可是找了衙門裏麵不少人幫忙才辦妥的啊……”
“哪兒來這麼多的廢話!讓你換你就趕快去想辦法!”賀蕊萍也有點急了。她其實明白紅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麼重要的時候萬一選錯了地方,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哪裏呢?去哪裏好呢?
賀蕊萍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挑開簾子叫過紅葉,問她,“我記得你昨天提起過,德鼓樓今天不是有個什麼事兒來著?”
紅葉急忙回答,“說是叫什麼折柳會。恩科開試的日子不遠了,所以整個武明郡將要參加恩科的舉子大概都會聚集在德鼓樓。我聽老爺那天說,似乎會有不少參加過恩科的官員學者們都去參與此事。所謂折柳,聽說是為文人們送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