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纖蝶尷尬無比,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就這樣進去。

這時屋中有人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來,等那人走到有光線的地方,冷纖蝶才發現,過來的正是承貴布莊的東家齊宗燕。

齊宗燕一臉歉意的笑容,衝著冷纖蝶一拱手,口中道,“冷姑娘,之前真是對不住了,快請進來吧。”

冷纖蝶對這個齊宗燕已經沒有什麼好感了,她皺起眉頭跟隨著齊宗燕走到屋中。木門被齊宗燕回身關上,那刺眼的陽光被擋在外麵之後,整個屋子裏的情形反而更容易看清楚了。冷纖蝶有些驚訝,這小房子裏麵的空間比她想象的要大一些。

整個小房子隻有這麼一個房間,屋中並排擺放著三張桌子,每張桌子周圍都放著長條木凳。除了這些簡單的東西之外,這屋子裏也再沒有其他東西了。屋裏除了齊宗燕之外,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冷纖蝶認識的,這朝陽寨的大當家的龍寒慶,而另外一個人身材細長高挑,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斜著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脖子。這一刀不單是破了這個男人的相,而且還將他的嘴唇劃開了一個口子,恰好男人兩顆門牙還略微有點往外突出,所以站的稍微遠一點去看這男人,活脫脫就像是成了精的兔子。

兔嘴男人似乎發現了冷纖蝶在看自己,便上前一步,衝著冷纖蝶一拱手,朗聲道,“在下苗山濤,是朝陽寨二當家的。”

冷纖蝶急忙還禮,“小女子冷纖蝶,見過大當家的、二當家的……”

龍寒慶臉上現出不太自然的笑容,抬手請冷纖蝶坐下。

一張方桌對門而放,龍寒慶坐在北麵,臉朝著房門,那個兔嘴男人苗山濤坐在上垂手,齊宗燕坐在下垂手,剩下一個長條椅子顯然是留給冷纖蝶的。她背對著房門在那長條椅子上坐下來,頓時感覺到了無比的壓力。

對麵三個大男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惹,最重要的是,冷纖蝶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要與自己說什麼。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毫無準備的參與這種場合,回想起當初在梁三公子的竹屋中,似乎也有過類似的情景,但那時冷纖蝶對梁三公子他們多少有些了解,對於那次的事情也是算計周全了的,這次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冷纖蝶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恕我直言,齊東家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隻是為了到山上來找宣顏大哥……難道是我們鴉青墨閣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貴寨不成?”

龍寒慶聞言輕歎一聲,搖頭道,“冷姑娘誤會了。這件事情,我們實在是另有苦衷。”

“另有苦衷”這樣的話從龍寒慶嘴裏說出來,冷纖蝶就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一臉疑惑的看看龍寒慶,又看了看齊宗燕。最後還是齊宗燕明白了冷纖蝶的意思,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對冷纖蝶解釋了一遍。

齊宗燕告訴冷纖蝶,現在不單是她,就連安平之和他手下那些武師們也都被關押在了朝陽寨上。龍寒慶本來打算與安平之談一筆生意,哪知安平之不單不給龍寒慶麵子,反而對他們的苦苦哀求無動於衷。實在沒有辦法,龍寒慶才與安平之手下武師打了一仗,然後將所有人都虜獲到山寨中來了。

冷纖蝶聽完了齊宗燕的話,更加疑惑了。他話裏話外都根本不是在對冷纖蝶解釋什麼,反而是在極力的掩飾著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

龍寒慶他們煞費苦心將安平之弄到這裏來,到底為的是什麼?而安平之又為何如此強硬?龍寒慶是抓住了安平之什麼把柄才會與他做“生意”,但顯然龍寒慶覺得這是一個能為自己帶來好處……甚至大於好處的把柄,而這把柄在安平之眼中卻沒有那麼重要……

事情在冷纖蝶腦海中也變得混亂了,因為她現在缺少最根本的東西,所以根本無從推斷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總而言之,自己是被卷入到他們之間的紛爭中來了。

“齊東家……”冷纖蝶苦著臉望著齊宗燕,問道,“雖然我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有一點我卻聽明白了。當初宣顏大哥被捉到這裏來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吧?然後是你計劃著借用我來將安平之引到山上來的?你為什麼非要將我卷入你們的糾紛中來呢?”

齊宗燕聞言臉色頓時便的難看起來,他苦笑著告訴冷纖蝶,這一切都與他當初的計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