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不論是龍寒慶還是齊宗燕都再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知道冷纖蝶是發覺了事情的險惡,所以不願意多做參與,但同時他們又覺得眼前這小丫頭似乎隱瞞了什麼,她那洞悉一切的樣子,實在讓他們心裏發毛。
冷纖蝶也不再管他們怎樣,直接提出要求,她現在就想去見見安平之。
兔嘴難惹苗山濤出去片刻,不多時那位木棠沙就跟著他回到了屋中。
木棠沙恭恭敬敬給龍寒慶施禮之後對冷纖蝶說,“冷姑娘,你跟我來吧。”
冷纖蝶這才起身隨著木棠沙離開了這間小屋。
出門之後,冷纖蝶一把拉住木棠沙的手臂,低聲道,“棠沙姐姐,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
木棠沙看上去十分驚訝,冷纖蝶此時與分開之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這木棠沙哪裏知道冷纖蝶現在是有所依仗,所以做起事來也沒有什麼顧忌了。
“你們這位龍大當家的,到底是什麼人?”冷纖蝶單刀直入的問。
木棠沙雖然不知道冷纖蝶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但她剛才到小屋中的時候卻看到了龍大當家的和齊宗燕兩人對待冷纖蝶的態度。他們似乎對眼前這小丫頭十分忌憚,而且苗二當家的也特意囑咐過,要盡量滿足冷纖蝶的要求。
木棠沙想了想,開口道,“龍大當家的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冷姑娘,你也別難為我,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更多的事情,你以後可以再去問我們大當家的本人。”
冷纖蝶微微皺起眉頭,果然沒有再多追問。想要知道他們的底細隻是出於好奇,對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大的影響,所以冷纖蝶便壓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再去琢磨自己以後應該怎麼辦。
她們在一棟棟房屋之間穿行,走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便看到了一棟比其他房子都要氣派的小院子。小院的院牆隻有半人多高,木質的院門敞開著,從外麵就能看到院子裏的一切。院子裏有三排房舍,正對大門的一排房子比兩邊的房子都要高處來一些。靠著牆的一邊還有放牲口的棚子,院中一口水井,那汲水的木桶掛在井口,還有水滴不停的滴下來,看樣子是剛有人打了水。
院子裏沒有人,站在院外也聽不到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就是這裏。”木棠沙說罷,帶著冷纖蝶往院子裏走。冷纖蝶卻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地方竟然就是關押人的地方。
她們進了對著大門的正屋,房門一開,就看到五個彪形大漢靠坐在牆角閉目養神。這五個男人聽到房門響動,睜開眼睛看了看木棠沙和冷纖蝶,臉上呆滯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
木棠沙皺著眉頭對他們說,“大當家的讓我帶這個姑娘來見安公子。”
其中一個大漢有些不耐煩似的一揮手,意思是讓她們自己進去。
木棠沙悶哼了一聲,衝冷纖蝶一指左手邊那扇木門,“去吧,他就在那裏呢。”
冷纖蝶看了看那幾個男人,心想也不知道安平之手下的武師怎麼會被這些人打敗……
木門一開,冷纖蝶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這間屋子跟她在這裏所看到的其他屋子大不相同。這屋中窗前掛著遮擋光線的薄紗,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地上鋪著獸皮的毯子,北麵一張暖榻,榻上放著一張小方桌。
安平之與那位一直跟著他的老者正對坐在小方桌兩邊,冷纖蝶定睛一看,他們原來是在下棋呢。
冷纖蝶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那位老者,他急忙從暖榻上下來,語帶恭敬的對冷纖蝶說,“冷掌櫃,長公子等你多時了。”
安平之正好坐在背對著房門的方向,這時他也轉過身來,隻見他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衝冷纖蝶擺擺手,輕聲道,“冷姑娘,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冷纖蝶走到暖榻旁邊,低頭看看小方桌上這一局棋,不由得搖了搖頭,坦言道,“我的棋藝怕是難做長公子的對手。”
“無妨無妨。”安平之一邊說著一邊將棋盤上的黑子挑揀出來放到冷纖蝶那邊,自己則將白子放回了自己手邊的棋簍裏。
“深山老林,山賊的破寨子,這裏可真是什麼都沒有。若是再沒有這一盤棋,我怕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安平之說完,衝冷纖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冷纖蝶想了想,抬手拿出五顆棋子,將棋盤四角和中心都擺上了黑子,然後笑著對安平之說,“長公子,這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