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動作看在安平之眼中,安平之的火氣頓時又竄起了老高。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法發作,隻好坐在那裏靜靜看著。
冷纖蝶也沒料到穀峙翼會親自過來看她,她有些木然的對穀峙翼點了點頭,輕聲道,“多謝穀將軍相救……”
穀峙翼搖了搖頭,瞟了一眼冷纖蝶的腿,沉聲對孟宣顏說,“這裏暫時沒有你們的事了,宣顏,帶著冷姑娘找個幹淨屋子先休息一下,為她處理一下傷勢。下山的事情,明天再說。”
孟宣顏點了點頭,還沒等他再對穀峙翼道謝,穀峙翼先衝他一擺手,意思是什麼話都不必說了。孟宣顏心領神會,背著冷纖蝶離開了。
他們走之後,這屋中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凝重起來。穀峙翼回到他的座位,看了看安平之,開口道,“安公子,可否為我們講講,你與冷姑娘為何會在這裏?”
實際上穀峙翼他們早就從齊宗燕口中知道了這些事情,但為了之後的事情考慮,他還不得不重新問一遍。
而安平之則是隻能猜測對方意圖,對於這個麒麟營,他也知之甚少。若不是之前驍瀚王突然在衲岩縣動用了麒麟營的力量,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一支軍隊是否真的存在。而眼前這個年輕的將領看上去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安平之現在算得上孤立無助,隻能暫且對他們順從。
他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說到自己和冷纖蝶被擄上山之後的情況,安平之倒是一個字都沒有說謊。
穀峙翼聽完之後皺起眉頭,他掰著手指算了算,問安平之,“按安公子所說,你與冷姑娘被擄上山也有半月有餘了吧?為何官府到現在都沒來找你們?”
安平之望著穀峙翼,輕聲答道,“安某雖是丞相家的長公子,卻也無官無職,想必是武明郡另有要事,所以暫且沒有放出大批人手來尋找吧。而且山賊素來狡猾,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若沒有穀將軍和麒麟營這樣的本事,隻怕也難以應對吧。”
穀峙翼聽完安平之的話,似乎覺得他所說的十分令人信服,點了點頭,而後輕歎了一聲,道,“安公子既然是丞相家的長公子,怕是也應該知道一點關於我們麒麟營的事情。實不相瞞,我們在深山之中行走,就是為了免於與當地官府打交道。本來想無聲無息的滅了這個匪窩以絕後患,卻沒成想還牽連到了安公子你……”
安平之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了穀峙翼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穀將軍請放心,麒麟營是皇上親轄禦軍,你們的行蹤沒有人會知道的。”
穀峙翼對這個答複非常滿意,他衝安平之一抱拳,朗聲說,“那就請安公子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讓人送你們返回武明郡。”
安平之站起身來,也衝穀峙翼一拱手。
就在白重令走過來要帶著安平之出去的時候,有將士一臉怒氣的走進來衝著穀峙翼行禮之後悶聲說,“將軍,那些俘虜死活不承認他們是這山寨裏的山賊劫匪,還說不知道他們劫的東西都藏哪兒了,怎麼辦?”
穀峙翼冷聲答道,“死到臨頭哪還有能承認自己是山賊的?既然他們不說,那留著也沒用了。殺了吧。”
“得令!”那將士快步如飛,轉身離去了。
安平之眼角的肉都在不停的跳動著,但他卻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隨著白重令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安平之被帶到一個收拾過的幹淨屋子之後,他實在忍不住,抬手狠狠捶在了泥草土牆上。一個淺淺的拳頭印記留在了牆上,而安平之的手卻不住的抖了起來。他沒有理會這些,而是一頭倒到床榻上,閉起了雙眼,獨自生起悶氣來。
此時,離此不遠的另外一間屋中,幾盞油燈並排放在床榻邊,孟宣顏正小心翼翼的為冷纖蝶處理傷口。
之前冷纖蝶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帶著那鐵環跑來跑去,竟然將那條腿弄的全是淤青和傷口。孟宣顏將冷纖蝶的鞋子脫下來,卷起褲腳,露出那滿是傷痕的腿,一點點用軟布將血跡擦掉,檢查了之後他便跑出去了。沒過多久,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便多了一個小瓷瓶。
“這是小大夫給的上好金創藥,他說給女子用了,保證不會留下傷疤。”孟宣顏一邊為冷纖蝶塗藥一邊逗趣道。
冷纖蝶噗嗤一聲笑出來,“難道麒麟營還專門做了給女子用的金創藥?”
孟宣顏手上動作一滯,歪著頭看看冷纖蝶,拖著長音道,“小大夫那個人……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