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冷纖蝶自己知道這一刻來的有多麼不容易,也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到此時她心中這種奇妙的感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冷纖蝶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顫抖著。
竇三小姐發覺了冷纖蝶的異樣,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冷纖蝶的手臂算是安慰她了。
再往裏走,竇三小姐心中暗想,聽皓維說這冷纖蝶做過的那些事情,本以為她會是個心有城府腹有謀略膽大包天的人,卻沒想到進丞相府就能把她嚇成這樣。果然是山野出來的女子,沒有什麼見識,以前膽大也不過是因為身邊有人給她撐腰吧。她莫非是覺得我算不上她的靠山,所以才這麼害怕麼?要真是這樣的話,至少這丫頭還有幾分眼光。
院子裏,幾名女子見到竇三小姐急忙上前迎接。冷纖蝶目光掃過那幾個女子,發現都是她認識的人。
走在最前麵的,是安丞相的第七房妾室,因為她在安龍義麵前算是比較得寵,所以丞相府上下都尊稱她一聲七夫人。這位七夫人年紀其實與賀蕊萍差不了多少,她本是皇城裏一個小吏的女兒,小吏千方百計的求人將這姑娘送到安龍義麵前,因為她長得漂亮又會揣摩安龍義的心思,所以才被留在府中成了七夫人。冷纖蝶記得她是被大夫人指派,專門過來幫著賀蕊萍置辦成親用的東西的。
跟在七夫人身後的,是安龍義的小女兒安巧巧,冷纖蝶對這個安巧巧沒有一丁點好印象,她表麵上看著是個活潑好動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實際上卻是個比賀蕊萍還狠毒的女子。前世冷纖蝶常常能夠從安府下人們口中聽說安巧巧手下傭人被她虐待的事情,那時隻要她到這院子來,冷纖蝶和身邊那些隨同賀蕊萍一起來的下人們就都像避瘟神一樣想方設法躲的老遠。唯一與安巧巧有過摩擦的,大概隻有賀蕊萍的貼身丫頭紅葉了。
除了走在前麵的七夫人和安巧巧之外,跟在她們身後的,便是賀蕊萍和她那個貼身丫頭紅葉,兩人一直低著頭,看上去倒是規規矩矩的。
七夫人來到竇三小姐麵前,微微點頭算是施禮了,而後笑道,“早就聽說大夫人請了三小姐好幾次,我這裏可是等的望眼欲穿了。”
竇三小姐還禮之後也笑著說,“看七夫人說的,我一不會女紅針線活兒,二又沒有挑東西的眼神兒,來了也就是湊個熱鬧。”
“哎呦三小姐,我這兒可全指望著你來給挑出好東西來呢,今天我把皇城裏那幾個大布莊的掌櫃全都叫來了,一會兒人到齊了,我們當場就拍板定東西了。”
其實今天被請到丞相府的不是隻有竇三小姐一個人,還有幾個有名望的夫人小姐也都會過來。就如七夫人所說,她叫來了城中幾個大布莊的掌櫃,等這些夫人小姐們到齊了,幾個大布莊的掌櫃們把自己店中最好的貨樣子拿出來給她們介紹,若是這些人看上眼了,當場訂下,那這布料就是賀蕊萍成親當日用的東西了。
七夫人特意弄這麼一出,可不是為了要給賀蕊萍挑出好東西來,而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與那幾位有名望的夫人小姐聚一聚。這對她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機會,與這些女子拉好了關係,對七夫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寒暄幾句之後,七夫人才一指冷纖蝶,問竇三小姐,“這姑娘看著眼生,是哪家的小姐?”
竇三小姐拉過冷纖蝶,介紹道,“七夫人聽說前幾天安長公子在貴德樓宴請故友的事兒了吧?這就是那位纖蝶妹妹。”
冷纖蝶中毒的事情在皇城中早就傳揚開了,七夫人自然也從各種途徑聽了許多傳言,她驚訝的上下打量冷纖蝶,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丫頭竟然就是安平之宴請的故友。
所謂故友,其實隻是傳言中的說法,七夫人對這其中詳細的情況也並不清楚。但既然是與安平之扯上了關係的女子,七夫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她隻是愣了一下神,而後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冷纖蝶的手,柔聲問道,“纖蝶姑娘,你的身子已經痊愈了?這中毒可不是小事兒,一定要好好養著啊。”
冷纖蝶也急忙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輕聲說,“多謝七夫人,纖蝶得了多方照顧,現在已經沒事了。”
“多方照顧?”七夫人頓了一下,突然想起傳言中這位中毒的姑娘是驍瀚王的座上賓,又與竇家小少爺有些交情,是個神秘的人物。想到這裏,七夫人又與冷纖蝶更親近了一點,她拍拍冷纖蝶的手,笑道,“這女人的身子最是金貴,我年長你們幾歲,告訴你們的都是好話,纖蝶姑娘你可得聽七夫人的,回去之後別大意了,千萬要養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