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顏說完這話,可李成祥的眼睛依然沒有離開他手中的那本書,停頓片刻,他才在此開口道,“老夫這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諸位如果真的是為大事所困,還請盡快去找能者幫忙吧。”

這時小十九來了脾氣,他上前一步跑到李成祥麵前,一把搶走他看的那本書,怒道,“你這老頭兒,難道都不問問我們是為誰而來,為什麼而來麼?你為你心愛的花草悲憤欲絕,難道這世間別人對你來說就都沒有意義了?”

李成祥聞言抬頭打量打量小十九,冷笑一聲,“正如你所說,你們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來,老夫沒有興趣知道,至於你們所說的什麼世間大事,我這麼一個活在山村角落裏的人,又能管的著麼?來找我的人,要麼是想從我手裏拿走花草,要麼就是想讓我去給他種花養花,老夫能夠辦到的事情老夫自己太清楚了,這其中又能牽扯到什麼大事?不過是那些富貴人家一時心血來潮的玩樂罷了。最多也就是哪家的公子要以此取悅哪家的小姐,哪家的貴人要以此奉承哪家的貴人罷了。”說到這裏,李成祥又一揮手,有些無奈的道,“回去吧,老夫這裏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除非你們殺了老夫提著人頭回去複命,否則老夫絕對不會出這貴彩莊一步的。”

孟宣顏聽了李成祥這一番話,也從中感覺到了這位老者心中的無奈。他將那守門人從屋中趕了出去,然後坐到李成祥對麵,一五一十將冷纖蝶所麵對的困境和其中利害關係說了一遍。

那李成祥聽完孟宣顏的話,似乎也受了不小的震撼,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三個人身上還真的帶著如此重要的大事而來。可聽完之後李成祥也迷惑起來,整件事情之中,似乎完全沒有他李成祥能夠參與的地方。

“帝師府的五先生親自對我說,這件事若是沒有貴彩莊的老先生出麵幫忙,就一定不能成事。”孟宣顏目光堅定望著李成祥,“李老先生,你若不出麵,能夠確保纖蝶無事的方法就不能達成,那樣的話,我孟宣顏就必須帶纖蝶離開皇城。這樣一來,不單是我身上所蒙受的冤屈永遠沒有昭雪之日,更會讓惡人得勝一招。不僅如此,以後的局勢走向,就更加複雜了。老先生,您說自己隻會種花養花,可如今您這技藝卻能夠確保許多人沒有性命之憂,縱使知道您心裏有苦,孟宣顏還是鬥膽請您三思。”

孟宣顏一番說辭果真將李成祥說的動搖起來。

這時白重令又在一邊敲邊鼓道,“參與這次事情的不單有那手眼通天的帝師府五先生,更有在皇上麵前說一不二的驍瀚王,李老先生,你如果有什麼願望,何不趁這個機會提出來呢?我們雖然不能保證你說出來的願望就一定能夠實現,但您隻要說出來,我們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幫您辦到的。”

“對對對!”小十九聞言也跟著起哄道,“老頭兒,不管你是想要錢財還是想要地位,總有能辦到的主兒,你可別以為我們人微言輕,隻要你能說出來的事兒,我們基本上都能辦得到!”

李成祥皺著眉頭看看眼前這三個年輕人,白重令所說的話一下子挑起了這老頭子心中多年的一個願望,他猶豫了半天,這才開口問孟宣顏,“他們兩人說的是真的?”李成祥看出來了,這件事的主導還是孟宣顏。

孟宣顏使勁兒點了點頭。既然白重令和小十九把話說出去了,孟宣顏也沒有必要否認,不管這老頭子提出什麼要求,反正有五先生和驍瀚王頂著呢!

李成祥一看孟宣顏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騙他,他這才長歎一聲,對孟宣顏說,“多年之前,老夫曾將一株心血栽培出來的冰玉美人錯交他人,那人將這世間難得一見的奇花送入了後宮。可不久之後老夫便聽聞這株花被養死了……”李成祥說到花兒死了的時候,那神情簡直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子女去世了一樣。事過這麼多年,他一提起來,眼中還湛出了淚痕,看得出他對那花兒下了多少心思。

“那花雖然死了,可根有可能還留在原處。老夫惦記多年,卻一直沒能找到宮中的門路,更沒有辦法去確認那花兒如今到底成什麼樣子了……”李成祥掏出汗巾擦擦眼角淚花,望著孟宣顏問,“老夫今生就隻有這麼一個願望,想知道知道老夫那冰玉美人到底怎麼樣了,如果花根還在……老夫可否將其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