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亦霖高喊一聲,伸手又指住後麵兵務司長司魏玉林,“魏大人以為如何?”
魏玉林早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所以應對之策早就想好了。
“自吾皇登基之後,雖一直安享太平,但兵務卻從未怠慢。若是遇到戰事,兵務司能夠確保所屬諸事全力配合,臣有信心,絕不會出問題。”
杜亦霖聽魏玉林這麼說,不由得在心中暗笑,心想,這魏玉林老狐狸,他不說支持打還是支持和,這個時候還能為自己表一表功績,真是厲害。
有了魏玉林這麼一個領頭的,後麵幾位發言的臣子也都學會了,隻說自己對自己職責的信心,閉口不提主戰還是主和。
等整個屋子裏的人都說過一遍之後,就剩下杜亦霖自己沒有表態了。
安龍義露出一點不耐煩的樣子,開口問杜亦霖,“王爺問了一圈兒,可有一個定論了?”
杜亦霖站起身來,衝皇上拱手道,“皇兄,諸位大臣都對自己所司之職有信心,想必兵馬一出定然馬到成功。臣弟以為當戰。”
他這話出口,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說完這句話之後,杜亦霖又接著道,“雖然當戰,但先禮後兵人之常情,臣弟以為應該先派人去勸導賀笠靖懸崖勒馬。如果賀笠靖聽勸了,也免了百姓兵戈之苦,若是不聽,再動手不遲。”
“哦?勸導?”皇上一聽,急忙扭頭問安龍義,“安丞相,你以為驍瀚王這主意如何?”
安龍義猶豫一下,沉聲道,“兩國開戰之前互派使節是常理,但賀笠靖隻是一介反賊,若是朝廷派人去勸導,隻怕有損皇上顏麵……”
“如果連勸導安撫的人都不派就直接開打,隻怕會讓天下人以為皇兄是不念舊情的冷血之人吧?”杜亦霖冷聲說。
安龍義臉色更黑,目光掃到外麵侍衛頭頂的一點朱紅,想了想,點頭道,“驍瀚王此言甚是。”
“那……”皇上有些高興,語氣也輕快了一些,問道,“這個勸導安撫的人應當派誰去呢?”
安龍義望著杜亦霖,他知道這一定是杜亦霖早就安排好的對策,現在他說出來的這個人,一定是他想要左右整件事的一個關鍵。
眾人側耳傾聽,隻聽杜亦霖朗聲道,“皇上,臣弟提起一人,此人與賀笠靖關係非比尋常,乃多年友人,當初他們兩人同為應試考生,同杯共飲,同榻而眠,後來兩人一同金榜題名,入仕為官。雖然多年久別,但再相見時依然稱兄道弟無比親近。此人之女更是與賀笠靖亡故的女兒情同姐妹,想必有這一層關係,也能夠在勸慰賀笠靖這件事上有些幫助。”
皇上順著杜亦霖的話問,“朝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驍瀚王,你說的人是誰?”
杜亦霖拱手道,“啟稟皇上,此人乃是兵務司四品侍郎,名叫冷承戚。”
兵務司長司魏玉林一聽杜亦霖說出這個名字,身子不由得一抖,目光頓時轉向了安龍義。
安龍義聞言也皺起了眉頭。
冷承戚這個名字在場所有人都還有些印象,那是當年名噪一時的大才子,賀笠靖雖然與之同榜出身,但若論才學,隻怕賀笠靖再多長個腦袋都比不上冷承戚。隻可惜,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使得冷承戚棄官而逃,此後再無蹤影。有人聽聞過衲岩縣的事情,但卻沒想到驍瀚王這個時候竟然又提起了這個人。
安龍義對冷承戚更是熟悉,對他而言,冷承戚就是個認死理的頑固書生,他拿了重要的東西,隱匿了這麼多年,安龍義不止一次想要派人到武明郡殺了他,可賀笠靖卻有意拿那個人做為與他安龍義討價還價的把柄,以至於留下了這個禍根。
“冷承戚?”皇上皺起眉頭問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在禦成庫走水案之後就失蹤了啊。驍瀚王,你突然提起此人,莫非是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麼?”
杜亦霖點頭應道,“臣弟已經派人去子夏巔將此人帶回來,按照行程,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安龍義這時不得不站起身來,開口說道,“皇上,這冷承戚本是逃官,身上還有未了的案子在身,讓這樣的人去安撫逆臣,老臣以為不可。”
杜亦霖聞言挑起嘴角,冷聲道,“安丞相又說道點子上了,刑司已經重新整理當年禦成庫走水案,此案將重新審理,想必當年事情的真相,也將大白於天下。”